因为进展过于顺利,接下来大岛正宾申请直接向嘤帕尔城发动试探性进攻。
徐子宁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并且给他提供了十分钟的炮群支援。
毕竟让瀛洲兵去咬一口,先分清楚软硬也算好事。
而不出意外的,这次瀛洲兵撞到硬茬了。
防御这一面城区以及边缘的是嘤军驻白象第九步兵旅,这支部队极为坚决的打退了瀛洲兵的第一轮进攻,让气不过的大岛正宾扭头就去找魏友德借装甲车。
“开什么玩笑!我的东西你也敢要?你先要点脸吧!”
“我还没管你要炮弹钱呢!这又来‘借’我的装甲车?怎么滴?你借了能还吗?如果有损失掉的你拿什么还?!”
之前被他气得够呛,现在还敢来要东西,魏友德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这帮瀛洲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拿一个半残的千户所去撞严阵以待的步兵旅,这种操作谁干得出来?
现在支援的炮弹用了,人也损失了,还不服气,还要加码!
这不是典型的输不起吗?!魏友德可不愿意在这种天坑里面砸太多资源,愿意让千户所直属的炮兵给他打几轮都不错了,装甲车他是想都不要想!
大岛正宾深深鞠躬下去,沉声道:“阁下!就一次!如果失败,就我自己受罚!但如果成功了,那您就是首功!”
这话说得魏友德心动了,毕竟那可是第一个攻入嘤帕尔主城区的首功啊!这要是拿到了还不得上个报纸?然后奖金和勋章纷至沓来?
想到这儿,魏友德非常“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并且还把直属炮兵给他随便用,约定好只要能打进去,还会在报功时为他美言几句。
然而大岛正宾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个,在他的逻辑里现在就是赎罪,赎完罪了自然就可以恢复原来的待遇。至于说更多的功劳什么的,他是想都不敢想。
毕竟明军的惯例就是如此,仆从军基本都是用来干活的,明军都是要立功的。
所以就算真的有首功,本来也该是给魏友德,他顶多站旁边沾点光罢了。
进攻前,大岛正宾爬上一辆装甲车,给在场的将士们鼓舞士气:“诸君!对面那些嘤军全都懦弱无比!”
“它们根本没有勇气跟我们拼刺刀!只敢缩在阵地里往外泼子弹!”
“但我们现在有了装甲车的支援!它们的懦弱将暴露无遗!”
“诸君!为了大明!万胜!”
他高举出鞘的腰刀,一众瀛洲兵也热血沸腾的怒吼道:“万胜!万胜!”
天知道明军对这些瀛洲兵的逻辑认知到底做了什么,这种狂战士般的战斗热情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就好像是精神层面的突击啶,而且效果极为显着。
全员上头的瀛洲兵再次发起了进攻,而这一次有明军的装甲车掩护,让嘤军第九步兵旅的火力压制大打折扣。
同时炮兵的火力打击也降临在嘤军的阵地上,强有力的炮火压制接连破坏了嘤军的多次反装甲尝试。
嘤军也是有装备战防炮和反坦克手雷的,甚至比明军还多装备了一些反坦克步枪,所以应对轻型装甲单位对它们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
明军装备的轮式装甲车也并不坚硬,这些东西给徐子宁的第一印象是类似安东星里头的德系锥膛仔四轮装甲车。
只不过明军的比那玩意儿多了个全罩式的小炮塔,主武器也换成了20机炮。
更奇怪的是明军还在车身两侧加装了两块伸缩装甲板,可以让随行步兵扯出来当可移动掩体使用。
因为很薄所以只能稍微挡挡步枪弹,但也增加了车体重量,让徐子宁感觉这种设计还是挺鸡肋的。
毕竟轮式装甲车要的不就是机动优势吗?增重了岂不是减速?
事实上还真不是这样,跟坦克不同,明军的装甲车是大量下放到步兵部队使用的,所以有很多实战经验,同时在技术上比坦克成熟很多。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增加两块装甲板并不会让装甲车变慢多少,但却显着的减少了伴随步兵的生存压力。
也让此时正遭到这些装甲车压制的嘤军痛苦无比。
“天啊!我们的坦克呢?我们不是有坦克吗?为什么不来摧毁它们!”
“哈瑞!把头低下来!”
混乱的嘤军第九步兵旅前沿阵地上,明军装甲车的机炮和车载机枪不断射击,还有伴随进攻的大量瀛洲兵补充火力,让嘤军甚至连好好瞄准都难以做到了。
明军派出总共十三辆装甲车作为矛头,后面伴随着大队瀛洲士兵,压制着嘤军的火力同时逐步逼近阵地。
这种压迫感对于嘤军来说真的是大写的绝望,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要节省弹药,全都不计代价的想要摧毁掉那些装甲车。
“噢该死!他简直到处都是!”
某个崩溃的嘤军士兵跪倒在战壕里哀嚎,他身旁的战友是反坦克步枪手,结果就只是被机炮擦了一下便当场“五十等分”了。
这种场面给旁边的人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冲击,跪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把枪捡起来!还击!不然你也是一个下场!”
后头冲过来的老兵抬腿一脚踹翻他,随即抓起掉到一边的反坦克步枪开始瞄准。
这个老兵的运气很好,直到他射击完缩回去明军都没有打到他。
而他的枪法也很好,这一枪精准的命中了一辆明军装甲车,轻易的贯穿了并不厚的车体装甲并干掉了驾驶员,让这辆装甲车骤然停下,短时间内是无法再移动了。
随后又接连有数辆装甲车被打瘫或直接被毁,报废的装甲车喷涌出浓烟和烈火,车组成员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嘤军从炮击中幸存的几门战防炮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这还不够,或者说已经太迟了。
瀛洲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它们成功借助装甲车的掩护,来到了足够近的距离——随便一轮冲锋就能杀进敌方阵地的距离。
但这次冲锋的结果似乎并不是很好,嘤军依然坚决抵抗,它们爆发出的战斗意志完全不比上头的瀛洲兵弱多少。
眼看着冲上去了也打不开局面,大岛正宾也急了,亲自率领剩余部队冲锋。
这次他倒是记得跟魏友德提了一嘴,而魏友德也要脸,没打算真的卖队友,还派了两个百户所上去支援他。
此战可以说是成为了开战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战,明嘤双方士兵用子弹、刺刀、拳头甚至牙齿,总之把一切能用的都用上了,都是在拼尽全力的想要剥夺掉对方的生存权力。
什么试探不试探的,根本顾不上了,大岛正宾直接硬生生打成了强攻。
他亲自在阵地上拼杀,挨了两枪才被亲卫拽下去治疗,战地医生头发都掉了两把才勉强保住他的小命。
这种不计代价的进攻肯定是有用的,虽然双方都损失惨重,但嘤军绝对是率先支撑不住的那个。
因为它们损失不起,不管是子弹还是兵员,在包围圈内都是没有办法补充的,现在全部损失掉只会让后面的战斗更加难打。
第九步兵旅的旅长也是个狠角色,他愣是撑到伤亡过半了才请求撤退。
但似乎已经被越发糟糕的局面,给硬生生逼到进入某种冷血状态的霍克将军,居然根本就没有回应第九步兵旅的撤退请求。
最后是实在坐不住的魏友德率主力加入战局,瞬间压垮了已经濒临崩溃的嘤军。
此时第九步兵旅的编制只剩下不到一个团,自旅长以下的军官十不存一,就算没有撤退命令也必须撤了。
而明军伤亡也大到无法接受,还在昏迷的大岛正宾已经成为真·光杆司令了,他手下的残兵败将甚至连重新整编的资格都没有,之后只能打散分入其他部队。
魏友德所部也好不到哪儿去,十三辆装甲车全部报销,只有一辆看上去能修。
步兵也死伤近六百人,直接打没了一个百户所!
“这到底是打的什么仗啊!”
站在尸横遍野的阵地上,魏友德不禁发出了灵魂拷问。
他现在不敢想什么功劳了,反而在担心因为伤亡过大被徐子宁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