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带着车队离开后,部落的日子还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倒是叶澜想起了曾经跟他的约定,决定试试酿酒,等他们回来,也不至于再用清神茶接风。
只是制曲比较麻烦,这要是地球还好,用哪些原料或者辅助物都是有数的,只要去找就行了。
但在这里不行,哪些植物能作为原料,哪些植物有辅助效果,都需要一一试验过才知道。
叶澜能做的,只有根据地球上用到的那些植物的性状,以及它们在整个制曲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去寻找相似性状以及能发挥相同作用的植物,经过多次试验,选取出效果最好的替代品。
这个过程必然会耗费大量时间,毕竟寻找植物就不容易,更别说酿酒最小也以月为单位。
目前族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叶澜只能利用碎片时间去搜集可能用得上的植物,然后一一试验。
好在之前让草和小石做了植物大全,目前部落的药圃已经扩大到两个篮球场的大小,里面种植的植物也已不下百种。
重要的是,这些植物有什么特征,草都已经记录好了,叶澜直接翻记录本,就能排除一些用不上的植物,并把大致符合条件的植物选出来。
酿酒必然要先做酒曲,酒曲中含有的微生物和菌群能把淀粉降解转化为糖,然后把糖降解转化为酒精。
酿酒的核心就是将淀粉转化为酒精,而淀粉含量很高的红薯却因营养成分单一、质地黏腻等问题,受到颇多局限,因此,大麦、小麦才是制曲最合适的原料。
西岸农田里种的类谷植物也快成熟了,但叶澜预估过,它们产量不会很高。
至少要留出一大半作为下一年的种子,剩下的小半用来吃的话,她感觉有点浪费,不如用来尝试制作酒曲。
为了减少粮食浪费,叶澜决定先用其他办法选出合适的辅助原料。
在地球上,制作酒曲通常选用辣蓼作为辅助原料,辣蓼中含有天然糖化酶、酵母菌等微生物,可以促进发酵,同时赋予酒曲独特的香气。
此外,辣蓼中的部分成分还能抑制杂菌,为有益菌群创造更有利的生长环境。
叶澜在药圃中选取了几十种或外型相似、或气味相似、或功用相似的植物,将它们分别放进石臼中研磨成粉,用纸包起来,写上名字。
随后取出一些红薯和硬壳果,将它们去皮去壳后,切成小块,磨成浆。
为此,叶澜还制作了两方石磨。
磨成浆后,还需要过滤几遍,沉淀后,倒去上层清液,底下的就是淀粉。
把淀粉铲出来,放在簸箕上晒干,再次磨成极细的粉,就能使用了。
既然决定做淀粉,叶澜就不会做得太少,麻烦。
两种淀粉足足装了四大缸后,余下的再分别分成七十三份,与之前准备的辅助原料种类同量。
然后将这一百四十六份粉分别同七十三种植物拌匀,加适量水,搓成团子,放进铺了细干草的藤篮中排列整齐。
每个团子间都要留出空隙,上层再次铺上干草,最后铺上一层麻布。
早已进入夏季的天气,温度足够,发酵两三天,就能出结果。
三天后,叶澜掀开盖在实验样本上的干草,发现有不少都生出了看上去非常正常的菌丝。
有的是红色,有的是黄色,还有的是白色,尽管颜色与前世制作酒曲时所呈现的不同,但叶澜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微生物,所以决定都保留,之后再一一试验。
但更多的是生出或黑或绿或紫的霉斑,整个团子都散发出异味,只能全都丢弃。
好在还有十几份看上去成功的样本,晒干后,叶澜把它们分别放进小陶罐中储存,再在罐身上贴上名字,用以区别。
酒曲准备好之后,便可以着手酿酒。
酿酒的原料没有制曲的原料那么讲究,谷类能酿酒,薯类能酿酒,浆果也能酿酒。
但为了得到最好的试验结果,叶澜觉得还是不能用单一的原料。
她用木料制作了一个很大的蒸笼,蒸了许多红薯,放在簸箕上晾凉后,掰成小块。
再把十余种酒曲磨成粉,分别与蒸好的红薯搅拌均匀,倒进陶罐里,用纸封口。
之后,她又舂了许多硬壳果的果肉,同样拌入曲粉,装进陶罐密封好。
每装一罐,就在外面贴上名字,避免弄混。
如此,三十四只陶罐都贴上名字后,将它们搬到单独的木屋中放好,等待发酵。
制作酒曲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可能有的材料是正确的,但过程中出现差错,便导致酒曲制作失败。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叶澜用之前选择七十三种植物,再次制作了一遍。
几天后,叶澜揭开第二批酒曲上覆盖的干草,把成功的样本捡出来。
结果果然同她所料的一致,有在第一批失败的植物,在制作第二批时成功了,表面培育出颜色好看的菌丝。
第一批里成功的,也有在第二次制作时失败了。
叶澜把两次都成功了的、仅有一次成功的以及一次都没成功的分别记录下来后,用第二次成功的酒曲再酿了一次酒。
这样杂物房里的罐子就增加到四十罐。
半个月后,第一批酒开罐,酒房中顿时弥漫着多种气味,香臭交杂,扑进叶澜的鼻子,闻得她直皱眉。
“早知道一个一个揭开。”她对来帮忙的力说道。
力凑近一个罐子,脸上难得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好香啊!”
叶澜捏着鼻子靠过去,将脸挤到罐口,手指松开一点,轻轻吸了下,喜道:“这罐应该成了!”
她侧头去看罐上贴的纸,上面写了三个字:火壶薯。
看到名字,叶澜就有了印象。
这是用一种名叫火壶草的植物制作的酒曲,以红薯为原料酿造的酒。
火壶草的果实长得像小水壶,成熟后气味有些冲,因此被命名为火壶草。
叶澜在纸上记录下来,然后让力把它搬到另一个区域,又蹲下来,朝另一只陶罐口嗅去。
“约~”
她赶紧把鼻子重新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