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血污的旗帜在夜风里猎猎作响,萧凌用指腹抹掉战术匕首上的脑浆。
宴会厅里劣质合成酒的气味混着硝烟,他低头看着全息菜单上跳动的烤乳猪投影,耳边突然炸开玻璃杯摔碎的脆响。
“她昨晚在通风管道停留了四十七秒!”独眼男人踹翻椅子,义体手臂的液压管发出刺耳摩擦声,“姓林的婊子就是在给韩立发定位信号!”
林月垂在桌下的手指微微蜷缩,腕表内侧的微型发报器硌得皮肤生疼。
她刚要起身,萧凌沾着焦糖酱的叉子已经抵在独眼男人喉结上。
“老张,你女儿上周在第三街区买抗辐射药。”叉尖缓缓渗出暗红色糖浆,“黑市价涨了三倍对吧?”
全场死寂中萧凌掏出泛着紫光的卡牌拍在桌上。
全息投影里浮现出韩立将匕首捅进副手心口的画面,血珠悬浮在零重力舱内。
“三个月前他们就想灭口。”萧凌转动叉柄,糖浆在独眼男人衣领晕开狰狞的图案,“现在谁还怀疑林小姐的忠诚?”
欢呼声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撕裂。
韩立的三维影像从天花板垂下,机械蜈蚣在他肩头扭动复眼:“明早八点,把林月送到废弃核电站。否则……”画面切换成石锋在医疗舱咳血的监控录像。
萧凌捏碎高脚杯,玻璃渣混着红酒滴在战术靴上。
当夜银月对着镜子调整面部肌肉时,发现萧凌往她战斗服夹层塞了七张爆破卡。
“你每次给甜头都像在埋炸弹。”少女指尖掠过锁骨处的变形纹路,“要是我被拆穿……”
“那就炸了反应堆。”萧凌把韩立最爱的雪茄塞进她嘴里,“记得咳嗽时别露出虎牙。”
凌晨三点,银月瘸着腿撞开安全屋铁门。
她炸焦的右臂滋滋冒着电路火花:“那老狐狸用伽马射线验dNA!”萧凌正在给石锋换绷带,止血钳突然戳进伤口半寸。
石锋闷哼着醒来,看见苏瑶的弯刀正悬在自己咽喉上方。
千分之一秒内萧凌撕碎了藏在袖口的鎏金卡牌。
时空裂隙将苏瑶定格成扭曲的剪影,他抄起医疗盘里的骨锯劈下——女人后颈的韩氏家徽应声而裂,露出皮下植入的微型核电池。
“把她的记忆体插进读卡器。”萧凌扯下沾着脑组织的纱布,“我要知道韩立把真身藏在哪里……”
晨光刺破防辐射穹顶时,陈风摸着翡翠扳指走进满地狼藉的会议室。
当他说出“铁血商会”四个字,萧凌突然把玩起从苏瑶脊椎抽出的金属芯片。
全息地图在染血的桌面上展开,代表荒野营地的红点开始疯狂闪烁。
“备车。”萧凌将芯片按进自己太阳穴,剧痛让他的瞳孔瞬间变成机械般的银灰色,“通知商会那边,我要见他们养在辐射区的……‘那位’。”
(本章完)装甲车碾过变异的荆棘丛时,萧凌正用苏瑶的金属芯片剔指甲缝里的血痂。
陈风特制的防辐射玻璃映出他瞳孔未褪尽的银灰色,像两簇冻僵的火焰。
\"还有三公里。\"石锋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外光斑,焊接粗糙的肩甲随着颠簸叮当作响。
他忽然猛打方向盘,车头擦着半截断裂的公路护栏冲下斜坡——原先的位置炸开直径五米的等离子熔坑。
十二道镭射光柱刺破辐射云,韩立踩着青铜飞剑悬在半空,剑穗挂着的骷髅头咯咯发笑。
萧凌舔掉溅到唇边的冷凝液,卡槽里旋转的紫金卡牌已经烫得握不住。
\"借你脊椎用用。\"他踹开车门的同时扯断石锋两根人造肋骨,沾着机油的金属骨骼在掌心重组为发射器。
当那张印着齿轮纹路的黑卡破空而起,整片荒野的地磁场突然倒转。
韩立的道袍下摆燃起蓝火:\"区区高阶......\"惊雷般的金属轰鸣截断了他的嗤笑。
锈蚀的卫星残骸穿透云层,在坠落过程中扭曲成百米高的钢铁巨像,胸口旋转的钚核心把夜空照成惨绿色。
巨像抬脚的阴影覆盖了三个足球场,韩立仓皇掷出的本命飞剑撞上它脚踝的火星,足够点燃三个流浪者营地。
萧凌咳着血跃上巨像肩头,看着那些号称能斩断航母的剑芒在生锈的铆钉上撞得粉碎。
\"该换宠物了。\"他冲着化作流光逃窜的韩立弹出手里的芯片,巨像的食指关节突然弹射出覆盖磁暴的钩锁。
机械蜈蚣的残骸如雨坠落,远处传来武师级强者羞恼的吼叫:\"卡牌终究是外物!\"
凌晨两点十四分,林月找到萧凌时,他正把融化的雪茄按在巨像的瞳孔上绘制某种符咒。
少女的影子被辐射尘埃拉得很长,腰间新换的粒子匕首挂着韩立麾下第三兵团长的识别牌。
\"你故意让陈风泄露路线?\"她踢开脚边滋滋冒烟的机械蜈蚣头颅,锁骨处的变形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汞色光泽。
萧凌没回头,卡牌燃烧的灰烬在他指间凝成韩立最宠爱的三姨太的脸。
林月突然撕开作战服,心口处的皮下投影仪播放起五年前的画面:穿着学院制服的自己颤抖着接过韩立递来的基因药剂。\"他们说我弟弟......\"她话音未落,萧凌的牙齿已经咬住她后颈的抑制器。
带着铁锈味的吻顺着脊椎游走到那个韩氏家徽烙印时,萧凌的声音混着血腥气钻入她耳膜:\"你该庆幸自己选择了更美味的毒药。\"林月反手刺出的匕首在离他太阳穴0.3厘米处僵住,因为男人掌心跳动的正是她弟弟此刻在培养舱里翻身的实时投影。
\"黎明前回来。\"萧凌将爆破卡按进她空荡荡的匕首鞘,\"记得让韩立看清楚你流泪的样子。\"
三百米外的岩层裂缝里,韩立捏碎第19个监控甲虫。
全息投影在他掌心重组成林月跌跌撞撞的背影,以及萧凌擦拭嘴角血渍时袖口滑落的半张鎏金卡牌。
当辐射尘暴吞没最后一丝月光,这个总是挂着悲天悯人微笑的男人,终于对着掌心咳出一团裹着纳米芯片的血块。
\"该换棋盘了。\"他碾碎的血珠里浮动着铁血商会的狼头图腾,远处传来变异秃鹫撕扯机械残骸的声响,像极了某种古老的计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