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爷在外厅等您,还说大事不好了。”
方氏才刚刚歇下,听见心腹的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叫大事不好了?
她风风火火赶到外厅。
只见,昌平侯眉头紧锁,整个人阴云密布。
方氏试探问:“兄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嫂嫂说,如果不把二郎救出来,就把三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什么?
方氏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慌乱。
在来之前,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被哥嫂骂一顿,再不济也就是短期内不能回娘家。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想到三年前,他们做的事情,方氏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糊涂啊!”
“夫妻一体,难道你不好,她就能好吗?”
昌平侯猛地放下茶盏,冷哼一声:“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你有没有办法把二郎救出来?”
方氏惶惶:“圣上亲旨,我有什么办法?”
话落,昌平侯突然拍案而起:“没办法也得救,否则我们都得死!”
“为今之际,恐怕也只有两条路了。要么你想法子把二郎救出来,要么就换个法子,补偿刘氏,自己选吧!”
正厅内寂静无声。
四周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方氏大脑飞速旋转,果断选择了后者:“补偿,我们给她补偿就是!”
“没了二郎,还有大郎,我就不信刘氏她敢和我们撕破脸,不如......”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昌平侯不耐烦地打断。
“把淑华嫁过来吧。”
“那怎么行?”方氏尖叫,“我的华儿可是要做皇后的人!”
话音落下,她自己也怔住,不敢看改哥哥的眼睛。
心虚地说:“总之,淑华不行,我们培养她这么久,眼瞧着就要有开花结果,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她捏紧拳头,忽然下定决心。
“这样吧,等华儿和三皇子订亲后,就将郡主嫁给大郎,当作是国公府的补偿。”
“另外,还有她的嫁妆,也可以分一半给侯府。”
昌平侯心念一动:“昭宁长公主的嫁妆,似乎全在她手中?”
方氏笃定:“不错,有这么大一笔嫁妆,无论是扶持大郎,还是家用,兄长都可以不再发愁。”
沉默片刻。
昌平侯作思考状。
方氏却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
周令仪那小贱人,再怎么样也是长公主之女,太后的亲外孙女,就算被三皇子退婚,也有大把人求娶。
昌平侯府衰落,正需要这样新鲜的血液。
“可是,郡主能同意吗?”
方氏扯扯嘴角,眸中毒光闪烁:“婚姻大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与此同时。
听风阁内,茶香袅袅。
“柳小姐。”
周令仪抬眸,凝视着对面那道纤细的身影。
柳如玉轻抿一口茶,笑道:“郡主这里的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入口虽苦,却能品出别样的甜。”
“只是粗茶,还怕你喝不惯。”
柳如玉淡笑,不开口。
二人静静品茗。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玉状若无意地问:“敢问郡主,你兄长可还好?”
周令仪错愕抬眸。
居然是来问周恪的?
她仔细盯着对面女子的脸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焦急之色,反倒多了几分羞涩。
这正常吗?
“柳小姐,最近京城中有些流言蜚语,难道你没有听说吗?”
柳如玉怔了下,秀气的眉头微皱。
“的确是听说了一些,只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淡淡地说:“左右不过是一些没有证据的事,我从不放在心上。”
周令仪心头顿觉荒谬。
寻常女子若是听见这样的流言蜚语,早就开始暗中打听了,没想到这位柳姑娘居然跟没事人似的。
她就这么喜欢周恪?
周令仪胸口堵得慌。
周恪那种浑蛋,居然也值得被人这样对待。
她不再多说,捧着茶盏慢慢地品。
但柳如玉却没有结束。
她说几句话,话题就会转移到周恪身上,眼底闪烁的娇羞,简直和看见心上人一模一样。
周令仪猛地放下茶盏,道:“屋子里闷得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柳如玉笑盈盈搀上她的手。
走到院子里,周令仪才觉得清净一些。
没想到——
“柳姑娘?”
耳边传来周恪震惊的声音。
周令仪下意识想要走,脚还没抬起来,想起柳如玉还在这里,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本以为,柳如玉看见心上人应该会很激动。
可柳如玉只是打了个招呼。
眼底羞涩褪尽,只剩下冷漠,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周令仪挑眉,饶有兴味看着他们。
只见,周恪盯着柳如玉,手指攥着衣角,耳朵尖通红地说:“柳姑娘,你怎么来了?”
柳如玉随口应道:“上次看郡主受惊,特来慰问。”
话音落下。
不等周恪开口,就对着他作揖:“既然已经看过了,那小女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去。
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周恪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我送你吧。”
柳如玉垂眸,遮掩眼底闪过的一抹不耐,轻声推辞说:“不必了,男女授受不亲,小女不是那等放浪之人。”
“哎,柳姑娘!”周恪伸出手,却只摸到衣角。
转眼间,佳人消失在眼前,留下一缕幽香。
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头,换上厌恶表情,冷冷看着她。
“刚才你和柳姑娘说什么了?”
周令仪看够了好戏,勾唇,好整以暇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哥,京城都传遍了,说你前些年打仗伤了根本,以后都不能......”
话音未落。
周恪双眸赤红,捏紧拳头,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周令仪,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
“信不信老子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