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拉开,一股子混杂着高级香水和浓烈焦灼的味道就冲了进来。
门外杵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楼道幽暗的光线下依旧扎眼,只是那张保养得当的脸,此刻布满了惶恐和绝望,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大师,您快救救我老婆,她……”男人叫陈建涛,一开口嗓子就带了哭腔。可当他看清林小白那张嫩得过分的脸,话到嘴边硬生生卡住,那点狐疑藏都藏不住。
这年轻人,瞅着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能是大师?
林小白压根没搭理他那点小心思,平日里懒懒散散的眼皮子一掀,就那么淡淡地瞅着他。
就这一眼,陈建涛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那点家底都被人扒干净了,刚才那点疑虑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他哪还敢磨叽,跟倒豆子似的把事儿秃噜了个干净。
“大师,我们半个月前搬进了南郊一栋新别墅,可打从住进去,我老婆就天天晚上做噩梦,说老有个黑影站床边掐她脖子。起初我还当她神经过敏,可,可她脖子上真真切切出现了掐痕呐!”陈建涛说着,声音都开始发颤,“我们看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找了数不清的名医,屁用没有!她现在人已经快垮了!”
“他伤还没好,这事儿……”褚卿卿看林小白老神在,心里却替他捏了把汗,就想开口回绝。
林小白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她别吱声。
他依旧盯着陈建涛,视线从对方脸上慢慢扫过,最后定格在眉心。过了片刻,他慢悠悠吐出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千斤巨石砸在陈建涛心口。
“宅煞侵命。”
陈建涛像是被雷劈了,整个人都僵那儿了,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大,大师……您,您怎么知道?”他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最近老是头晕眼花,干啥啥不顺,签了好几个大单子全都黄了。我只当是最近太累,难道,难道也跟那宅子有关系?”
林小白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你印堂发黑,气走离宫,这可不是普通的倒霉。”他伸出手指,隔空对着陈建涛的眉心点了点,“是阴邪之气已经钻进你的命宫了。再拖下去,别说你老婆小命不保,就是你,也活不过这个月底。”
这话彻底把陈建涛的心理防线给干穿了。他再没半点犹豫,慌里慌张从怀里摸出支票本,“唰唰唰”写下一串数字,双手抖得跟筛糠似的递了过去。
“五百万!大师,这是定金!只要您能救我老婆,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求您出手!”
林小白那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前一秒还端着世外高人的架子,下一秒那副财迷相,活脱脱饿了三天的狼崽子见了肉骨头,一把将支票抢过来,对着光来回瞅那串零,嘴巴咧得快到耳根子了。
他扭头冲着一脸懵圈的褚卿卿挤眉弄眼,那叫一个得意:“瞧见没,这不比躺着养伤来钱快?”
褚卿卿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剜了他一眼,嗔了他一句:“你真是掉钱眼里了!”
嘴上这么说着,可瞅见林小白这副胸有成竹的德行,她那颗悬着的心,不知怎么就踏实下来了。这家伙,总有办法让她莫名安心。
林小白把支票宝贝似的揣进兜里,这才冲陈建涛摆摆手:“行了,这活儿我接了。你先回家,拿一件你老婆穿过的贴身衣服过来,记住,要她穿得最久,沾染气息最多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陈建涛跟得了救命稻草似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门一关,褚卿卿立马凑到林小白身边,忧心忡忡地瞅着他:“你真没事了?可别硬撑。刚才请神上身,你……”
“放心。”林小白摆摆手,脸上的嬉皮笑脸收敛不少,多了几分肃然,“收拾那几个五通神,是借了真神老爷的力,亏的是我的根基,当然元气大伤。对付个小小的宅煞,还不至于那么费劲。”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不过,这次的麻烦也不算小。‘宅煞侵命’,说明那宅子里的东西怨气不是一般的重,已经凶到能脱离地缚的限制,直接影响活人的气运和性命。这玩意儿,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孤魂野鬼能办到的。”
话音刚落,门外又是一阵急吼吼的脚步声。
陈建涛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件女士真丝睡衣,呼哧带喘地递了过来。
林小白伸手接过,那柔软的布料刚触到他的指尖,他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周身那股子市侩的铜臭味儿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骨头发寒的森然气场。
他抬起头,看向褚卿卿,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准备一下,我们今晚要去的地方,怕是比你想象的,还要热闹得多。”
傍晚时分,南郊别墅区。
夕阳余晖懒洋洋洒在这片富人区,镀了层暖金。可当陈建涛推开那扇沉甸甸的雕花大门,一股子阴森刺骨的凉气直扑面门,跟门外的暑气完全是两个世界。
褚卿卿紧跟林小白身后,脚才踏进门槛,浑身就禁不住一个激灵,手臂上炸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这股子冷,不是空调那种冷,是带着死寂,直往骨头缝里钻。
林小白倒跟没事人似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散地扫了一圈奢华却空旷的客厅,最后视线停在玄关正对着的卫生间门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好大的手笔啊。”
他顿住脚,也不回头,就这么轻飘飘地甩出一句。
陈建涛正手忙脚乱地从鞋柜里翻拖鞋,听见这话,愣了愣,一脸茫然地凑上前:“大师,您这话……什么意思?”
林小白这才懒洋洋转过身,下巴朝着卫生间点了点:“卫生间正对大门,里头的污秽东西直冲家宅气运,这是典型的‘秽气冲堂’。住进来之后,是不是钱跟淌水似的往外哗哗流,怎么堵都堵不住?”
陈建涛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看林小白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是,是的!大师您真是神了!我,我搬进来后,公司几个稳赚不赔的项目全都出了幺蛾子,不是合作方临时变卦,就是资金链突然断掉,我还以为是自己今年走了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