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时间线的地铁站台上，一切都笼罩在死寂的灰色中。没有风，没有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林玄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腐朽的气息，仿佛时间本身正在腐烂。
\"小心。\"洛雨的声音异常微弱，\"这里的物理法则…不太对劲。\"
林玄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影子正在做着与本体完全不同的动作。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着，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站台尽头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那确实是另一个林玄，但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终于来了。\"零号林玄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我等了你很久。\"
第一节：死亡回廊
\"你是谁？\"林玄强压住内心的恐惧问道。
零号林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是你，也不是你。我是所有拒绝选择的可能性的集合体。在这里，时间是死的。\"
他挥了挥手，站台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林玄惊恐地看到，墙后是无数个玻璃容器，每个容器里都漂浮着一个林玄的尸体。
\"这些是什么？\"艾琳倒吸一口凉气。
\"失败品。\"零号林玄平静地说，\"每一个做出选择的林玄，最终都会死去。他们的尸体会被时间长河冲到这里，成为我的…收藏。\"
洛雨脸色煞白：\"1247次…我带来的那些林玄…\"
\"都在这里。\"零号林玄指向最近的一个容器，里面的尸体睁着眼睛，瞳孔中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你看，这是第1246次的你。他选择了拯救世界，结果被时空乱流撕成了碎片。\"
突然，那具尸体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直直地盯着林玄。
\"它还活着？！\"林玄后退一步。
\"不，他们都死了。\"零号林玄走近，他每走一步，地面就会出现一滩黑色的液体，\"但在这里，死亡不是终点。他们的意识被困在腐朽的躯体里，永远重复着死亡的瞬间。\"
容器中的尸体开始剧烈抽搐，嘴巴无声地张合着，似乎在说：\"不要…选择…\"
第二节：意识迷宫
\"够了！\"林玄强迫自己冷静，\"告诉我苏晴在哪里！\"
零号林玄歪着头：\"苏晴？哪个苏晴？\"
他打了个响指，站台突然延伸出无数条通道。每条通道里都传来苏晴的声音，但每个声音都不一样——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尖叫，有的在诡异地笑着。
\"选择吧。\"零号林玄说，\"每条通道都通向一个苏晴。但只有一个是你要找的。选错了，你就会见到…有趣的东西。\"
林玄咬牙：\"我不会上当的。苏晴已经将意识分散到整个网络——\"
\"是吗？\"零号林玄打断他，\"那你手里的面具碎片为什么还在流血？\"
林玄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木质面具碎片正在渗出鲜红的血液。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立即长出了扭曲的血色花朵。
\"在零号时间线，一切都是真实的。\"零号林玄的声音变得阴冷，\"包括痛苦。\"
就在这时，一个通道里传来了熟悉的代码声——那是林玄为苏晴编写的专属程序提示音。
\"是那条！\"林玄冲向声音来源。
\"等等！\"洛雨想要阻止，但已经太迟了。
林玄冲进通道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通道尽头确实是苏晴，但她被钉在墙上，无数根数据线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的眼睛睁着，但眼球已经被挖空，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不断闪烁的屏幕，上面显示着错乱的代码。
\"林…玄…\"她的声音像是坏掉的音响，\"帮…我…选…择…\"
第三节：防火墙诞生
\"这不是真的！\"林玄强迫自己清醒，\"这只是幻象！\"
\"幻象？\"零号林玄出现在他身后，\"在这里，幻象和真实有什么区别？看看你自己。\"
林玄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腐烂，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滴落。铁面具碎裂后，海洋意识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你撑不了多久的。\"零号林玄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像我一样，拒绝所有选择。\"零号林玄伸出手，\"加入我，成为时间的旁观者。\"
就在林玄犹豫的瞬间，艾琳的声音响起：\"林玄！记住你是谁！你是个程序员！\"
程序员…对！林玄突然清醒过来。他开始在脑海中构建代码，不是为了选择，而是为了创造一个全新的系统。
\"如果选择本身就是陷阱…\"他喃喃自语，\"那就创造一个不需要选择的系统！\"
他开始疯狂地编写意识防火墙的核心代码。但这不是普通的防火墙，而是一个能够同时接受所有可能性的量子系统。
\"你在做什么？\"零号林玄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
\"我在打破规则！\"林玄大吼，他的身体开始发光，腐烂停止了，\"既然每个选择都会导致崩塌，那就让所有选择同时存在！\"
意识防火墙开始成形，它像一个巨大的棱镜，将单一的现实折射成无数个可能。墙上的\"苏晴\"开始变化，显露出她真实的状态——她的意识确实分散了，但正在被某种力量重新聚合。
\"不可能！\"零号林玄咆哮着，他的身体开始扭曲，\"你不能改变规则！\"
\"看着吧。\"林玄冷笑，\"这就是程序员的力量——如果系统有bug，那就重写整个系统！\"
防火墙完全展开，整个零号时间线开始震动。那些玻璃容器纷纷破碎，里面的尸体化作光点消散。通道开始坍塌，露出了真实的景象——
在时间长河的中心，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缓缓转动。漩涡中心，有两把钥匙在闪闪发光。
\"那就是…\"洛雨喃喃道。
\"镜像之钥。\"潮汐预言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但这次，她的形象异常恐怖——半边是美丽的少女，半边是腐烂的尸体，\"恭喜你，林玄。你找到了第三条路。但代价…\"
她指向正在崩溃的零号林玄：\"是他的消亡。\"
零号林玄的身体正在分解，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解脱的笑容：\"终于…可以结束了…\"
在他完全消失前，他看着林玄：\"记住…有些选择…比死亡更可怕…\"
随着他的消失，两把钥匙缓缓飘向林玄。
黑曜石钥匙散发着深邃的暗光，上面刻着一行字：\"真相之路，万劫不复。\"
水晶钥匙晶莹剔透，上面的文字却在不断变化：\"平静是假象，风暴在前方。\"
\"选择吧。\"潮汐预言师说，她腐烂的半边脸上，眼眶里爬出了几条蛆虫，\"这是你赢得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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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第18章bA：镜像之钥
手握两把钥匙，林玄必须做出第三轮选择。但当他准备使用钥匙时，却发现苏晴的意识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消散。更诡异的是，洛雨突然露出了另一副面孔——她一直在隐瞒着什么致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