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小夜灯投下暖黄的光,虞年在睡梦中皱起眉,胸前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像有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往怀里钻。
他下意识伸手搂住,却听见怀里传来闷闷的鼻音。
刚睁开眼,就看见银发在枕头上散开的弧度,虞岁岁整个人蜷成虾米,一条腿搭在他腰间,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
他想调整一下睡姿,刚一动弹,怀里的人突然用力蹭了蹭,后脑勺撞上他下巴。
“别动......”她嘟囔着,鼻尖在他锁骨处轻扫,“要掉下去了......”
虞年无奈地低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床沿。
昨夜他怕她着凉,特意往床边靠了靠,没想到......
他正想轻轻推开她,虞岁岁突然翻身,整个人压在他胸口,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
“岁岁?”他试着叫她名字,换来的是一声含糊的哼唧。
下一秒,重心失衡的虞年连人带被子栽到地上,发出“砰”的闷响。
虞岁岁却浑然不觉,依旧缩在床上,嘴角还沾着口水。
“小祖宗......”
虞年揉着后腰坐起来,月光透过纱窗落在虞岁岁脸上,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他突然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压在我身上就这么舒服?”
没办法,只能爬上床,搂回岁岁继续睡。
而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抬头:“阿年?”
“嗯,我在。”他替她理了理乱发,“刚才梦见什么了?”
“梦见......”她眨了眨眼,瞳孔里还蒙着水雾。
“梦见你又消失了,怎么都抓不住......”
虞年的动作顿住,指尖轻轻擦过她眼角,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安心睡......”
虞岁岁晃了晃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
男人无奈,只好扯过掉落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后背压在床沿,任由她枕着自己胸口重新睡去。
窗外,子夜的风掀起窗帘一角,虞年看着怀里的人。
突然想起九年前,她大概也是这样蜷在他怀里,用体温互相取暖......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想起旧事,可能自己本就是个恋旧的人吧......
......
晨光熹微时,虞年被腰侧的疼痛唤醒。他睁开眼。
发现虞岁岁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整条腿压在他腰上,膝盖还顶在他腹上。
刚要伸手挪开,怀里的人突然伸手一挥,巴掌拍在他脸上。
“岁岁?”他抓住她的手腕,却见她眉头紧皱,像是在做噩梦。
“别跑......”她嘟囔着,“阿年别丢下我......”
虞年心里一软,低头在她额角吻了吻:“我在,哪儿都不去。”
许是感受到他的温度,虞岁岁的表情逐渐舒展,却在这时突然翻身,
整个人从床上滚下去,连带拽着虞年的睡衣领口,两人一起摔在地毯上。
“嘶——”虞年倒吸一口凉气。
虞岁岁也迷迷糊糊的睁眼:“嗯?我们怎么睡地上?”
虞年捏住她的鼻尖,她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
伸手将她拦腰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神秘力量让我起床去做早餐。”
虞岁岁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那我要吃煎蛋,双面焦的那种。”
“知道了。”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乖乖等我,不许再睡着了。”
......
二十分钟后,虞年端着煎蛋和牛奶走出厨房,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皱眉喊了声“岁岁”,没人应答,只好去后院寻找。
冬日的后院有些萧瑟,蔷薇花藤光秃秃的,只有几片枯叶挂在枝头。
虞岁岁蹲在花藤前,指尖轻轻触碰一朵干枯的蔷薇。
那是九年前她刚被虞年捡回家时种的,当时她踮着脚,非要把花种在离虞年卧室最近的窗下。
“怎么了?”虞年放下餐盘,蹲在她身边。
她抬头看他,眼眶微红:“花都枯了......”
虞年这才注意到,那朵蔷薇的花瓣已经褪成褐色,花茎也干枯得发脆。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没事,再种过就好。”
“可是这朵......”她攥着花瓣,“是我第一次给你种的花......”
她突然转身抱住他,鼻尖蹭着他的胸口:
“阿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他低头吻她额头,“傻傻的挺好....”
“那......”她抬头看他,“早餐是不是要凉了?”
虞年笑着摇头,抱起她走向厨房。
餐桌上,虞岁岁咬着煎蛋,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糖纸包着的水果糖:
“给你。”
虞年挑眉接过,糖纸展开的瞬间,露出里面已经有些化掉的草莓糖:
“哪来的?”
“昨天龙城走后,我在沙发缝里找到的。”她舔了舔指尖的蛋黄,“可能是他掉的。”
男人看着手里的糖,突然轻笑出声:“他不会爱吃草莓糖,但有人会。”
虞岁岁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你昨天说两年不能动,是骗他的吧?”
虞年顿了顿,将草莓糖塞进她嘴里:“先吃饭,吃完再审我。”
她含着糖含糊道:“吃完也不放过你......”
看着她鼓腮帮子的模样,虞年突然伸手戳了戳。
虞岁岁嘟着嘴开口:“年前必须订婚,答应我的.....”
虞年轻笑,指尖替她擦掉嘴角的蛋黄:“遵命,未婚妻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