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城市冲刷成模糊的水彩画，兔子快跑总部却像沸腾的熔炉。电子屏上的数字仍在疯狂跳动 —— 单日 107,342 单，红色巨幅在雷光中妖冶燃烧。
\"拼单兔服务器再加两组负载均衡！\" 陈默的吼声穿透欢呼。暴雨冲刷着落地窗，他后背的 t 恤被冷汗浸出深色印记，指尖在键盘敲出残影。三小时前裂变红包引爆高校联盟，此刻他正用自编程序抵挡流量海啸。
\"够疯的。\" 周景明把威士忌杯推到他手边，琥珀色液体里冰块轻撞，\"启明资本那帮老狐狸现在该砸显示器了。\"
玻璃映出两人身影：周景明银灰西装松了领带，陈默的卫衣兜帽还沾着机房灰尘。当林小满捧着蛋糕挤进人群，两个男人同时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草莓塔 ——
\"滋啦！\"
所有屏幕突然血红。机械兔 logo 被狰狞的黑色漩涡吞噬，漩涡中心浮出两行森白代码：
归队指令：delta-7
倒计时 23:59:59
陈默的酒杯在地毯砸出闷响。血色从他脸上褪去，像突然被抽走脊梁骨般踉跄后退，撞翻吴若若怀里的数据板。
\"默哥？\" 林小满抓住他发抖的手腕，触感冰凉如尸。
机房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主控屏切换成孤儿院监控录像：阴郁的雨天，十岁男孩蜷缩在废旧电脑室，屏幕幽光照亮他结痂的嘴角。小陈默在破键盘上敲下人生第一行代码：
print(\"有人吗？\")
\"关掉！\" 陈默的咆哮带着血腥气，拳头砸向控制台的瞬间，整栋楼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时，三道黑影立在电梯口。雨水从黑色风衣滴落成潭，为首者银质面具覆盖半脸，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好久不见，delta-7。\" 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刮过耳膜，\"或者该叫你... 叛徒？\"
王哲远抄起灭火器往前冲，被面具人反手扼住咽喉按在墙上。钢制义肢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机械指节收紧时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
\"放开他！\" 林小满的呵斥让面具人动作微滞。女孩展开双臂挡在陈默身前，马尾辫随急促呼吸轻颤，像护崽的母豹：\"他现在叫陈默，是兔子快跑的技术总监。\"
面具人低笑时喉结震动：\"他永远是暗河的武器。\" 风衣突然掀起，满室惊呼中三枚 U 盘旋转着插进主机箱。屏幕爆出代码洪流 —— 正是陈默当年为暗河编写的病毒 \"冥河摆渡人\"。
\"还记得它吞掉多少银行系统？\" 面具人指尖划过陈默苍白的脸，\"老头子在等你回家。\"
\"家？\" 陈默眼底终于燃起火光，\"你们在孤儿院挑人时像选牲口！\" 他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条形码烙痕，\"delta-7 是产品编号，不是名字！\"
僵持间，电梯门再度开启。周景明带着保镖冲进来，却在看清现场时骤停。他的视线死死咬住面具人卷起袖管的手背 —— 青色刺青随肌肉起伏，正是叼着芯片的机械兔。
\"都别动。\" 周景明的声音像淬过冰，\"这位先生手背的 logo，和我们公司注册的商标相似度 99%。\" 保镖们呈扇形包抄时，他举起手机：\"顺便说，刚才的对话已同步到网安局云端。\"
面具人突然笑出声。他指尖轻弹，所有屏幕恢复如常，只留主控屏上一行新代码：
下次见面时，希望见到真正的你
黑衣人如退潮般消失。林小满转身抱住陈默的瞬间，听见他埋在肩窝的哽咽：\"他们找到孤儿院的李嬷嬷... 上个月去世了。\"
暴雨拍打车窗的深夜，林小满在陈默公寓发现秘密。衣柜底层铁盒里藏着褪色拍立得：十五岁的陈默站在孤儿院槐树下，穿黑 t 恤的男人搭着他肩膀。男人手背上的兔子刺青，正叼着半片槐叶。
\"他是暗河首领。\" 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取下墙上的机械键盘，露出嵌在墙体里的显示屏：\"也是教我写代码的人。\"
屏幕亮起老旧录像。少年陈默在满是服务器的房间敲代码，男人把牛奶放在他手边。\"小七，我们让世界记住暗河好不好？\" 男人揉他头发时，刺青兔随动作没入袖口。
\"那年他们要我黑入地震预警系统。\" 陈默手指抚过屏幕里自己青涩的脸，\"我故意留了后门...\" 后面的话被林小满的吻封住。女孩踮脚环住他脖颈，咸涩的泪水渗进唇齿间。
\"听见心跳了吗？\" 她拉着陈默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才是家。\"
月光突然被猩红覆盖。警报声中，整面玻璃幕墙化为显示屏，血淋淋的代码组成巨大兔子骨架：
最后通牒：48 小时
目标：纳斯达克路演系统
陈默抓起车钥匙冲出门时，林小满瞥见窗边闪光。对面天台有红点一晃而过，狙击镜的反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别看。\" 周景明把林小满的头按在怀里。他盯着对面天台，手机贴在耳边：\"秦队，我需要三组人布控科创园区...\"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
\"刚查到有趣的事。\" 周景明把林小满圈在阴影里，\"当年陈默叛逃暗河时，有个核心成员在火并中失踪。\" 他呼出的热气拂过她耳垂：
\"那人右手装着和今晚相同的义肢。\"
落地窗倒映着三人身影。陈默攥紧拳头站在门边，玻璃上的血色倒计时像巨大怪兽的独眼。周景明把林小满护在臂弯，手机屏光照亮他眼底风暴。
\"明天去给李嬷嬷扫墓吧。\" 林小满突然说。她挣开周景明，左手握住陈默的拳头，右手勾住周景明的尾指：
\"带你们去见见我小时候偷苹果的院子。\"
闪电劈开夜幕时，血色倒计时突然归零。所有屏幕绽放出金色机械兔烟花，烟花散成漫天星辰，最终凝聚成温暖的三个字：
欢迎回家
陈默猛地回头。林小满晃着手机，屏保是她偷拍他趴在机房睡觉的侧脸：\"上次你说烟花程序能改编防御系统。\" 她踮脚擦掉他眼角水光：
\"现在它学会守护家人了。\"
暴雨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