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感情，突然上手，摸了一下季淮月的脸。
她甚至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说季淮月好看的时候，她会是这样一副茫然的表情。
明明就是很好看，温柔又不失英气，是个女童看了都会欲罢不能的程度好吧。
“师尊说，这是天底下最丑陋的脸庞。”
意识到姜思榆要把手收回去，季淮月受惊一般，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阻止她抽离。
“呸，那个老巫婆特么的放狗屁！”
掌心传来的滑腻的手感，让姜思榆的鼻尖微微渗出了汗珠。
可恶，那个老妖婆气死人了，把自己汗都气出来了！
“说话不可如此粗鲁。”
季淮月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姜思榆温暖的掌心，看似在数落她，实则心里没有一点气。
看向她的目光，柔软地像一条小溪流涓涓地从大漠上面流过。
所有无生机的沙粒，都要马上长出青草来。
“哪里粗鲁了，都说了你就是被pua傻了，明明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不自信。”
姜思榆和她对视了一秒钟，就感觉，要溺死在她眼睛的绿水清波里面了。
吓得她赶紧移开了目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有点不甘心，又偷偷抬起头，再次对视。
那是……什么眼神啊……
心脏，扑通扑通跳地厉害。
不懂，这是什么感觉。
“嗯！师尊说我天底下第一丑陋，师妹说我长相奇特，师弟说将来必不可能找我这样做道侣，只有你说我好看。”
季淮月仿佛不满足这样的触碰，跪坐着，靠到姜思榆面前，却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根本就不懂，就是故意打压你的，你很好看，非常非常好看，天底下第一美！”
姜思榆不知道她想干嘛，只注意到她在那里自顾自地抿嘴，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感觉，她好可怜。
身边的人，一个称赞她的都没有，全都把她当工具人。
真是可恶！
心中怜意顿起，鬼使神差地，姜思榆又一次，把手放在了季淮月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然后，她就石化了。
自己，在干嘛？
想吃琉璃剑了吗？老虎尾巴都摸不得，自己还，又摸上季淮月的脑袋了？
职业病犯了，自己当幼师的时候，哄小孩，就是这样的。
一摸二哄三威胁。
“嗯……”
出人意料，季淮月却并没有反抗。
反而是不知为何，从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低吟。
“那个，你不是还要去调查吗，你快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也没几步路了。”
还是有点慌慌的，除了怕季淮月砍她，还怕被琴流光看到，也砍她。
姜思榆找了个由头，默不作声，不留痕迹地把手收了回来。
带了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好闻。
狐狸耳朵，因为各种原因，动个不停。
“别……好，起来吧。”
季淮月正想制止，但是又很快回过神来。
不可过分贪心依恋。
她肯摸摸自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率先站了起来，朝姜思榆伸出手。
“哎哟，屁股都疼了……”
姜思榆也不矫情，直接牵起她的手，就站了起来。
“我帮你……”
“你变态啊！”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季淮月悬在半空的手，默默地收了回去。
躲在拐角的石青山，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惊到了两人。
甚至还做出了一个违背师尊的决定，故意用法术，隐藏起了自身的气息。
大师姐口中的师弟，那不就是自己吗？
这不废话吗，像大师姐这种修为高强还脾气暴躁的女人，自己敢动半点异心，都要身首异处好吧。
原来，大师姐早就记恨自己了，难怪对自己越来越凶了。
不行，得多多讨好这个小妖怪，这样才能让她多帮自己说说好话。
“啊，我的蜜饯掉了……”
被季淮月要摸自己屁股的动作吓了一跳，姜思榆口中没来得及嚼的蜜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下意识伸手要去拿。
“不可，污秽之物，不可再食。”
季淮月赶紧伸手去拿，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唔，好不容易有点小零食吃，还没下肚就没了……”
姜思榆耳朵耷拉了下来，嘴巴鼓鼓的，甚至没注意到季淮月的小动作。
“你还有的，对吧？”
轻轻抓了一下季淮月的衣服，姜思榆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真的想吃。
“你还是凡躯，这种甜食，不可以多吃，否则，对你的小狐狸牙不好，一天一颗，足够了。”
季淮月摇了摇头，自己当然有，买了很多，留着哄她。
她真的很好哄。
跟自己小时候一样，阿娘给一块小小的蜜饯，自己就可以乖乖坐在角落里，看着阿娘织一天的布。
所以看到蜜饯的时候，就下意识，想要买给她。
“什么嘛，我都吃了那么多糕点了，不差这一颗，而且，我牙齿可好了，你看，你看啊……”
姜思榆听她这么说，总感觉还有争取的机会。
赶紧两个手指咧开了嘴，让她看自己洁白无瑕的牙齿。
“好吧，今日除外。”
季淮月拿她没办法，只好又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嘴巴里。
“嘿嘿~”
姜思榆开心，牵起她伸过来的手，就跟着她走了。
好像，刚刚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姜思榆……”
“咋啦？”
走了几步，季淮月突然扭扭捏捏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姜思榆有的吃，心情正好，仰起脸去看她。
“我……在你眼中，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吗？”
季淮月摸着自己的脸，又微微泛红了。
“嗯呐，是，就是，你就是最好看的，最最漂亮的。”
姜思榆拼命点着脑袋，这次说话的时候，有在注意别让蜜饯掉下去。
这个女人，自己刚刚不是已经说过是了吗，怎么问了还问啊，真奇怪。
算啦，她问，自己就答好了，又不费什么功夫。
“谢谢，你也是，我眼里最美的女子，还是最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