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季淮月睁开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精准地握住了姜思榆的手，防止她因为害怕，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我很好啊，大大师姐。”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姜思榆除了恐高之外，一点感觉都没有。
肉体上受到的最大伤害，是刚刚下巴磕到季淮月的胸口，反弹导致脖子过度后仰，而带来的酸痛感。
“怎么还大大师姐了？”
见姜思榆没事，季淮月这才松了口气。
掉下来的太匆忙了，她很担心自己没有保护好姜思榆，从而导致她受伤。
“因为……嘿嘿，不跟你说了。”
姜思榆摸了摸脑袋，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就当调戏她一下就好了。
“那你呢，大大狐狸？”
季淮月无奈，用力握了一下姜思榆的手，用同样的称呼反击。
她才是大大才对，自己，比不过她的。
“你……讨厌死了。”
姜思榆嘟囔了几句，即使看不见季淮月，仍然能感觉对方在盯着自己。
把脸转到了另一边，不给她看。
可恶，又被反调戏了。
“你怎么还不起来，是因为坐在我肚子上，很舒服吗？”
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姜思榆一点要从自己身上离开的想法都没有，忍不住出言调侃。
另一只手，很不老实地，掐了一下姜思榆的腰。
“哦，我就是，因为太害怕忘记了，才不舒服呢，肚子硬硬的，坐着跟骨头一样……”
姜思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还坐在别人身上呢，被这么一提醒，才不紧不慢，小心翼翼地起身，站到了一侧。
这个姿势，确实很舒服啊。
心理上，很舒服……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开我的手，知道吗？”
季淮月也捂着腰，站了起来，小声叮嘱姜思榆。
这个地方，她虽然来过几次，没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未知的事物仍有很多。
“大师姐啊，你有没有摔伤啊，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你没事吧，我帮你检查一下……”
姜思榆还没有从刚刚被反调戏的事情中走出来，失去了“上位者”的姿态后，又冒出了其他找回场子的办法。
在这漆黑之中，小手很不老实地在季淮月的腰上摸索。
然后，没摸几下，就摸到了季淮月的嘴唇。
指尖还被轻轻咬了进去。
腰，多出了一双手，左右摸索。
“哎哟……你，你干嘛呀？”
姜思榆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了。
她不明白，在这么黑的地方，季淮月是怎么做到精确咬住自己手指的。
她甚至，没用手抓一下自己的手指确定方向啊。
“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啊，大大狐狸，平时吃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不见胖啊，诶，这是肉吗？”
季淮月一边咬姜思榆的指尖，一边抚摸地忘乎所以，在姜思榆看不见的地方，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时刻盯着她的锁骨。
“你不要乱摸，变态……你没受伤就行了，我有你护着，自然也不会受伤。”
姜思榆用力推开了季淮月的手，很想努力认真地生气。
但是周围黑黑的，一离开季淮月的温度，她就感觉怕怕的。
又拉下脸皮，主动去寻找季淮月的指尖，求牵牵。
“我带你去一个有水的地方吧，这边，的气味，很不好闻。”
季淮月嗅着空气中略带腐烂的气味，决定带姜思榆到自己之前发现的水源地。
那里空气比这边好多了，而且，那里有一条河，里面流着的，也的确是不掺杂质的水，她喝过。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大包裹哪里去了，辛辛苦苦收拾了好久的……”
说起水，姜思榆这才脑袋一拍，发现自己的大包裹不见了。
完了，这回要饿死了。
“没事的，你吃我的肉，就能活下来的。”
季淮月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摸了摸姜思榆的脑袋安慰。
“补药啊，我哪里下得去嘴……”
姜思榆心里一万个不接受，声音都略微带上了哭腔。
吃人肉已经很难接受了，何况还是吃她的肉，不如直接饿死了算了。
吃掉她的肉，愧疚感就直接把自己杀死的啊。
“没事的，等你饿了，就会吃的，没关系，不会有毒的，吃了也没事。”
季淮月不是完全理解姜思榆的内心所想，只是拉着她的手，凭记忆的方向，一路前进。
“到时候再说吧……”
姜思榆没有办法，狐狸耳朵都完全耷拉了下来。
真不吃就饿死的话，到时候，大师姐肯定会逼着自己吃的。
要怎么补偿她比较好呢……
“卡兹~”一声。
“什么声音？”
姜思榆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脚步下意识一缓，紧张了地摇了摇季淮月的手。
“应该是骨头吧，已经风化了，所以特别脆，你一踩，它就断了，听声音，应该还是头盖骨。”
季淮月的耳朵自然也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声音，小声又耐心地跟姜思榆解释了起来。
“啊……这……这里死过人啊？”
姜思榆吓得把腿抬了起来，身体下意识就往季淮月身后靠。
然后就是听取“卡兹”声一片了。
明显，她们步入了不同寻常的领域。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唯一一个，从这里活着上去的，受罚弟子，这里死过的人，又何以千记？”
季淮月感受到姜思榆突然停下的脚步，自己也缓缓停了下来。
有些疑惑，这个笨狐狸又怎么了？
之前看到尸体会害怕，自己姑且能理解，现在明明看不见了，也会害怕吗？
“所以，这里原来是死人堆，对吗？”
姜思榆这回真的要哭出来了，眼睛都不用闭上，就能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一堆白骨，或坐或躺，空洞的眼眶，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两人。
说不定，还有几个骷髅，已经悄悄地摸到了她们背后。
面对未知，姜思榆越想越多，越想害怕，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天呐，救命，本来就怕黑，硬着头皮走到这里，现在又有那么多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