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季淮月淡淡地抬起头，看向了来人，语气不咸不淡。
女子短发素袍，眉眼很是好看，特别是其中挂着的高不可攀的傲气，更让她看起来清冷高洁，犹如仙子。
但是，季淮月一看到她，就觉得讨厌和恶心。
尽管，她看起来，长得有点像自己。
“她，那只小狐狸，上官孤月，我的爱人。”
女人轻飘飘用手指指了一下在季淮月怀里睡得正熟的姜思榆。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问的是，你是谁？”
季淮月笑了一声，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了来人。
她当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是自己怀里的小狐狸。
其实也不需要多问，反正自己是肯定不会把她交出去的。
“呵，连我都不认识吗？你可听好了，我的名字，楚子瑜。”
楚子瑜不屑一笑，仿佛季淮月不认识自己，是一件很无知的事情。
如漆的眸子发出锐利的光，盯向了半跪在地上的季淮月，试图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惊讶，崇拜，谄媚或者恐惧的神色。
她依稀记得，曾经世人看向她的目光，从不会逃脱以上几种。
特别是那只狐狸，当自己误入精神领域的时候，偶遇了她。
那爱慕的眼神，即使到了今天，她都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冒着风险，把她从里面带了出来。
“笨狐狸，委屈你一下，先在地上睡一会儿吧。”
季淮月细心地帮姜思榆挽去额头的发丝，伸手把自己的长袍扯下来一些，铺在地面，让姜思榆不至于直接躺在冰冷的地面。
楚子瑜，她早就猜到了。
现在，她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厌恶。
至于上官孤月？季淮月不在乎，她只知道，现在躺在地上的，是属于自己的笨狐狸。
看来，又有一场仗要打了，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赢。
“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吗？天真，你只不过是沾了我的光，才能和她扯上关系罢了，乖乖把身体交给我吧，我能让不那么痛苦地去转世。”
楚子瑜没有从季淮月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任何表情，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恼怒。
她曾经是何等高高在上，任谁见了自己，都要三叩五拜，唯唯诺诺。
没想到，自己留下的，只继承了自己一半灵魂的转世，却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可笑。
“楚子瑜？就是那个杀妻证道的畜生吗，怎么做梦做到我这里来了？”
季淮月发现自己跟这个笨狐狸打交道打多了以后，好像更会戳人痛处了。
果然，亲亲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真好。
“呵呵，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果然，楚子瑜的表情顿时就变了，衣袖一甩，从里面甩出几条丝娟，朝着季淮月飞去。
季淮月原本持剑做防御姿态，正要一剑朝着丝娟刺去，结果琉璃剑却嗡嗡左右，不听使唤。
一下子，就被丝娟卷了，朝着楚子瑜飞去，被她握在手里。
“渍，我的佩剑跟了你，可真是委屈了，本来好好的神兵，现在却变成了破铜烂铁。”
楚子瑜嫌弃地看了一遍剑身，随后，又侧目看着季淮月，观察着她的表情。
当着剑修的面，嫌弃她的佩剑，当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结果，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一言不发。
“你是剑修没错吧，现在没有了剑，你又能做什么呢？”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楚子瑜只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倔地很，自己随意出手的威慑，连挫一点她的锐气都做不到，只能加大力度了。
“我还有拳头。”
季淮月眨了下眼睛，楚子瑜身上随意散发出来的威压，就让她感觉，压力特别大。
但是她仍然尽力调整着呼吸，一步不退。
“呵，好，那就用拳头吧，赢家通吃，世界不变的法则。”
楚子瑜被季淮月天真的话语逗笑了，随意地把琉璃剑丢在一侧。
朝季淮月招了招手，示意让她先攻击过来。
“我不会输的。”
季淮月没有任何犹豫，膝盖半屈着蓄力，随后弹射出去，铆足了劲的一拳，朝着楚子瑜的脸上砸去。
“太弱。”
楚子瑜不费吹灰之力，就用掌心轻飘飘地接下了季淮月的一拳。
“哼……”
季淮月仿佛早有预料，攻敌三分，自留七分，蕴含更大力量的一个鞭腿，直冲楚子瑜毫无防备的肋部。
“用我的战斗方式妄想击败我？太弱！”
鞭腿未到，季淮月的腹部先中了楚子瑜一脚，直接被踹飞了四五米，才停了下来。
不过，没关系。
自己的体质，让季淮月有耗下去的资本。
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不给楚子瑜喘息的机会，又是几拳。
“砰！”
再次被击飞，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尘土散去，季淮月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下意识看向了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姜思榆。
还好，没有把她吵醒。
也没有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季淮月遇到过很多危险，也有许多次，几乎到了生死的绝境边缘。
但没有哪一次，能让她像今天一样，感到绝望。
哪怕只是和楚子瑜过了区区数招。
她也能真切地体会到，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存在。
一旁的雪莲，白蓝色逐渐扩散，慢慢吞没着红色的部分，很快，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
“少傲骨？我的众多体质中，你偏偏继承了最弱的一个，难怪会毫无还手之力，那没有了少傲骨，你又怎么办呢？”
季淮月缓缓愈合的伤口，自己让楚子瑜很轻易地察觉到了她的特殊体质。
摇了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眉眼间的傲气更加凸显。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季淮月感觉自己原本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突然停止了恢复。
疼痛感更加强烈。
绝望感油然而生，逐渐吞噬着她的心。
季淮月赶紧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不行，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和她十指相扣，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