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有朝一日，我定要你，和这个世界，一起，死……”
季淮月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撕裂的疼痛。
视线，渐渐的，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
无能为力让她的眼泪，溪流一般流了下来。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哈哈哈哈，随你怎么说吧，无心之物，想要前往那个世界，是不可能的，我劝过你了，是你非要进来的，那就永久留在这片虚无的地方吧。”
季淮月的威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笑声反而是更加的嚣张了。
“姜思榆，我一定会，来保护你的……”
季淮月选择性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再去听声音的话。
尽管已经虚弱到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却还是半跪着，在地上挪动。
“呵呵，你这副模样，倒是让我都有点感动了，但是好可惜啊，你只是一株无心的雪莲，哪怕你现在再撕心裂肺，等到世界再一次重新来过，你又会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根本就不记得了吧，她来找过你，这是第九次，她从高高在上的神明，被贬为囚徒，落差该有多大啊。
可你根本就一无所知，仍旧在摇篮里酣眠着美梦。
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天之后，你就继续做你的明鸾宗大师姐，走你既定好的命运吧。
睡吧。”
季淮月的执着，并没有换来多大的同情，声音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同时，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有心……”
季淮月嘴角渗出了鲜血，可她根本没来得及用衣袖擦一擦。
声音说的所有话，她都可以当做没听见。
但是，那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她是无心之物，却让她的胸口，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她不是没有心的人，她的心里，装满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你没有心。”
声音仍旧只是淡淡地陈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有！”
季淮月几乎是嘶吼着喊了出来。
手放在胸口，多么渴望，能感受到，那震动的感觉。
扑通扑通……
可是，世界寂静，一无所有。
“你没有心，并且，永远不会有。”
声音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于心不忍，还是淡淡地开口。
“我说了，我有，现在开始，我就有……”
绝望地呐喊，换来的是头发的散落，膝盖的曲折，以及，绝望的希冀。
“那就死心吧！”
声音似乎是被季淮月几次三番的倔强给激怒了，一道威压直直地朝着季淮月压迫过去。
“我不……”
季淮月被逼着单膝下跪，但是，仍旧是高高地昂起了头颅。
死心……绝不……
“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
泪眼朦胧中，仿佛一次又一次地听到了姜思榆的呼喊。
由轻到重，由拘谨到放肆，正如她们的关系一般。
从小心翼翼的试探，到为所欲为的占有。
如此，如此，如此美好……
“大师姐，好痛，救救我……”
淡淡的呢喃，让季淮月泪如雨下。
眼泪，是回到过去的河流，而她，就是最准时的船舟。
因此必须度过无数个，夜点火烛而为之等待的冬天。
你才能明白，我的心跳是渴望希冀与你相遇的恳求。
我们迟迟未见，像是过期的春天。
他人无法理解的执着，是我毕生写给自己的隐喻。
拥有过一颗大难不死的心，你叫我如何死心……
季淮月，愿意和僵硬无法动弹的木偶交换，那一颗无用却由主人精心编织的心脏，以此来换取，这满腔的热辣滚烫。
是啊，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嗯？”
突然的异样，让声音显得疑惑又震惊。
季淮月空荡荡的胸腔，突兀地散发着一点点白光。
“姜思榆，等我……”
季淮月深吸几口气，突然感觉泥沼的阻碍，变得轻松了许多。
周围彻骨的寒冷，也渐渐变得温暖。
“去吧，孩子……”
庄严的女声在季淮月脑海里响起，让她的双目瞬间变得清明。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她没有任何犹豫，憋了口气就朝着下方冲刺。
“坏了，事情更棘手了！”
看着季淮月离开，声音嘴上说着事情糟糕了，但是尾调却是上扬的高兴。
“小贱种，没爹没妈的玩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都能领一千块，还藏！”
或许是打累了，凌铃双手撑着膝盖，正呼呼地大口喘气。
她也不敢真的把姜思榆打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单纯地想要勒索钱财。
“你不也没爹没妈……”
姜思榆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嘟囔着怼了一句回去。
唔，都是实话而已。
“cnm的狗玩意……”
一听这话，凌铃的脾气顿时就被点燃了。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及她孤儿的身份。
她对姜思榆如此仇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姜思榆对她的身世太过于了解。
甚至连她童年的丑事，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怒不可遏，抬起脚，就要踹过去。
“救命啊……”
姜思榆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多哔哔了。
本来这时候，她应该打够自己，准备撤了才对。
完了，还得挨打……
“你在骂谁？”
姜思榆想象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熟悉的压抑声线。
“诶嘿，大师姐？你不是假的啊……”
姜思榆等了好几秒，确认没有攻击之后，才怯怯地抬起头。
果真看到一个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的古装靓女挡在了自己身前。
还散发着该死的迷人香气。
唔，难道自己还在做梦？？？
“你特么谁，装什么大尾巴狼，穿件破衣服，真以为自己是大侠了，放开你妈的脚……”
凌铃被突然出现的季淮月吓了一跳。
特别是注意到她的穿着还有气质之后，心里更加慌了。
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
同时，心里还有一点点嫉妒。
“好啊。”
季淮月淡淡一笑，放开了凌铃的腿。
“啪！”，很大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