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
好在，此刻的季淮月，早就没有当初那么单纯好骗了，咬了一下舌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她，不仅没有想要伸手的想法，反而是想要狠狠地把眼前人揍一顿。
除了笨狐狸的手，这辈子，她不管是谁的手，都不会牵的。
差一点，就被她那熟悉的感觉给欺骗了……
琴流光，她身上，怎么会有笨狐狸特有的温暖？
“好……师妹，谢谢你，有你真好……”
然而，季淮月心里想的破口大骂的话语，却一句也没有迸发出来，耳边，反而是响起了一阵娇柔又扭捏的声线。
“当时，我就是这样，被欺骗的。这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就在季淮月懵逼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她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原来只是一道意识，眼前的景象，不是真的。
“真可怜。”
季淮月胸口那股悲凉的感觉更加剧烈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你确定要放了我？”
还没等季淮月反应过来，耳边，就再次响起了自己阴郁又压抑着怒火的的声音。
“季小姐，我现在把你放了，然后我们就各走各的，哎哟……”
来自笨狐狸的痛呼。
季淮月明白了，这是她和笨狐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咬了她一口呢。
啧，谁让她露出来的香肩那么诱人……
“这是？”
季淮月还沉浸在对第一次咬姜思榆肩膀的回味中时，另一个自己，又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咳咳，我也是这样被她骗走的。”
季淮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两相对比之下，她总觉得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也不敢过分炫耀。
“真幸福。”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季淮月摸着姜思榆的脑袋，在房间里搜刮物资的场景。
两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画面，喜感又温馨。
“师姐，你也不想你被凌辱的事情被大家知道吧，乖，把那株仙草给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会拿更好的东西给你的，你不是喜欢我吗……”
画面如碎片般破裂，琴流光的身影再次出现。
此时，她正双目泛光地盯着季淮月手里的一株淡黄色的小草。
“那是我陪她去巫蛊山历练的时候，她不听我话，跑到了蛟蝎的领地，我为了救她被咬了一口，好在，我有多年精心培养的仙草能够解毒。”
另一个季淮月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一样，看着眼前的画面，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你，给了？”
季淮月当然知道在那个时候，这个蛟蝎的毒素，对自己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估计最少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经脉还有可能进一步受损。
反正自己是不可能给的。
“如果是她跟你要，你会不给吗？”
口中的这个她，当然指的就是姜思榆。
“好吧，我想，我是能够理解你的。”
季淮月喉咙突然被噎住了，本来还想挖苦两句的。
但是，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的确，她其实做出来的选择，也都是自己会做出来的。
虽然说什么自己都不给，但是一码归一码，笨狐狸要的话，自己命都可以给她。
“大师姐，很甜的，吃，快点！”
姜思榆又把糖葫芦塞到了季淮月的嘴边，面无表情地逼迫着她吃下去。
“咳咳，这糖葫芦酸的很，你看，她很过分，对吧？”
这瞬间又勾起了季淮月的回忆。
直到今日，她的嘴巴里好像还有那股酸酸的味道，怎么也忘不掉。
但是心里却是甜甜的。
“是啊，真是过分。”
另一道声音也附和着回应了一句，但是语气中，却是说不出来的落寞。
………
两个不同的自己，就这样，看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或哭或笑，或义愤填膺。
她们每次都做出了一样的选择，结果，却是一步步，又向了不同的结果。
一直到今天。
“大师姐，大师姐，你不要睡着，我求求你了，呜呜呜呜……”
姜思榆的哭声，把季淮月的意识，又给强行拉回了现实。
季淮月分不清，刚刚的那一切，都只是梦，还是她真的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她只知道，此刻的哭声很真实，是真正属于她的。
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人，哦不，一只狐狸，会为了她而哭泣，这很幸福。
“有人为你哭，这种感觉，特别幸福吧。”
假季淮月在身后，用肩膀抵住了季淮月的背部，说不出是调侃还是羡慕。
“我没事，笨狐狸……”
季淮月不想理她，低头，用带血的嘴唇，亲了亲姜思榆的额头。
是的，有人为我哭，特别幸福。
“呵呵，心脏被贯穿还能活这么久，你还真是厉害。”
说不出来是不是嫉妒，假季淮月冷冷一笑，语气阴郁地开口。
“因为我啊，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空荡荡的，你挖空了也没事。”
季淮月却是毫不在乎地往后一躺，把被直接靠在了假季淮月的脑袋上，舒舒服服的。
“哼，有病。”
假季淮月却不信她的话。
没有心又如何能活得下去。
“对不起啊，我以后，不敢说你蠢了。”
深吸了口气，季淮月罕见地对着身后的人说出了道歉的话。
其实，她没有错，如果是自己，在那种情境下，可能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深情的人，即使愚蠢，但也永远不会有错。
“也谢谢你，我第一次知道，真正的爱，应该是什么样的。”
假季淮月同样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上扬，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原来，真正的爱，从来不是一方不求回报的付出，而是，彼此搀扶着，成为对方最可靠，或者，没那么可靠的依仗。
两颗心的碰撞，远远胜过一颗心的敲打。
“谢谢她才对，我，本来也不懂的什么是爱。”
面对对方的道谢，季淮月却只是笑了笑，用手指轻轻地掐了一下姜思榆的脸。
“我，不想你死了，我想，你替我，好好地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