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将京城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朝堂之上,王启年的门生御史陈仲文突然出列,手中奏折被雨水洇湿边角却不减锋芒:“陛下!李家推行的铁路之策,分明是祸国殃民!”他猛地展开一卷图纸,上面歪扭地画着铁轨穿城而过的模样,“这钢铁长龙一旦建成,必将破坏龙脉,惊扰先帝陵寝!”
李云清紧握笏板的指节发白。半月前朝廷刚通过的铁路修建计划,本是为贯通南北商路、巩固边防,此刻却成了众矢之的。他抬眼望去,只见太子党与三皇子党的势力皆隐在群臣之中,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他们早已与保守派达成默契,要借“祖宗之法”的大旗,彻底扼杀李家的新政。
“陈御史所言差矣!”李明信越众而出,官服上的补子随着急促呼吸微微起伏,“铁路可使粮草十日达边关,商货流通提速数倍,正是强国之策!”他话音未落,户部侍郎突然冷笑:“李侍郎莫不是被李家工坊的奇技淫巧迷了眼?自盘古开天辟地,哪有在地上铺铁条跑木车的道理?”
朝会不欢而散,雨势却愈发滂沱。三日后,洛阳城外的铁路施工现场,数百名工人正冒雨夯实地基。突然,一声刺耳的轰鸣撕破雨幕,远处的土坡轰然坍塌,带着泥浆的巨石裹挟着惨叫砸向人群。“塌方了!快跑!”监工声嘶力竭的呼喊中,二十余名工人被埋进泥堆,鲜血混着雨水蜿蜒成河。
消息传回京城,镇魔府陷入死寂。李明亮攥着染血的图纸,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铁路规划图上:“勘探时明明测过土质,怎么会突然......”他突然顿住,瞳孔骤缩——图纸边缘不知何时被人用朱砂画了半朵血莲。
当夜,李家暗卫在城郊破庙中截获密信。泛黄的信笺上,王启年的旧部师爷周德笔迹赫然在目:“铁路一日不修,李家根基必摇。明日卯时,再毁汴州段路基。”更令人心惊的是,信件末尾除了王启年的私印,还盖着一枚残缺的九幽阁血莲纹章。
“果然是他们勾结!”秦霄将双锏重重砸在案上,溅起的木屑混着烛火纷飞,“王启年当年是玄影的旧部,蛰伏多年就等这一刻!”李静言望着窗外惊雷劈裂的夜空,腕间莲花印记灼烧般疼痛。她想起空间石碑上最新浮现的预言:“铁骨难成,血浸阡陌;旧影重临,人心惶惑。”
第二日破晓,当王启年的门生陈仲文在朝堂上高举“施工不力,草菅人命”的弹劾奏折时,李静言突然出现在宫门外。她身后跟着数十名幸存的工人,他们缠着绷带、拄着拐杖,却个个目光如炬。“陛下!”李静言捧着带血的密信与九幽阁信物,声音穿透雨幕,“所谓塌方,皆是王启年旧部等人蓄意破坏!他们不仅阻挠新政,更与九幽阁余孽勾结!”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陈仲文的脸涨得发紫,却在看到血莲纹章时猛然色变。皇帝萧凛拍案而起,龙目圆睁:“彻查!若属实,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然而,就在侍卫冲向王启年师爷周德宅邸的同时,洛阳方向再次传来急报——汴州段铁路的木桥被人纵火,熊熊大火中,隐约可见黑袍人手持血莲灯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