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初春,柳丝轻拂,却难掩空气中的肃杀之气。清晨的镇魔府,李明亮匆匆闯入议事厅,手中的账簿被攥得发皱:“东市、西市的李家商铺全被查封了!官兵以‘税务稽查’为名,强行带走了近三年的账本!”他话音未落,叶清婉脸色苍白地奔来:“城南的百味楼也被围了,食客都被赶了出来!”
李静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茶水在杯中泛起细密的涟漪。自李云清弹劾三皇子后,朝堂风向悄然转变。皇帝虽未明言,但看李家众人的眼神,已从往日的倚重变为若有若无的审视。她望向窗外摇曳的花枝,莲花印记突然灼痛起来——这恐怕不是简单的税务纠纷。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皇帝正对着案头的密报皱眉。密探详细记录着李家庞大的商业版图:从京城到波斯的香料商路、占据半壁江山的刺绣产业、每日吞吐万贯的百味楼……末尾一行小字刺痛了他的眼睛:“青云商会一呼百应,隐隐有凌驾朝堂之势。”
“李家,是不是太耀眼了?”皇帝萧凛将密报揉成团,扔入炭盆。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却烧不尽他眼底的疑虑。摊丁入亩让国库充盈,科举改制为朝廷输送了新血,但李家在这过程中积累的声望与势力,已然超过了一个臣子应有的界限。
镇魔府内,秦霄凭借侯府的人脉,终于探听到了真相。深夜,他浑身带着寒气闯入书房:“是陛下的旨意。”他将一张染着酒渍的纸条拍在桌上,“宫中的眼线说,陛下担心李家功高震主,怕……怕我们效仿前朝权臣。”
李静言看着纸条上潦草的字迹,心中泛起苦涩。她想起父亲当众烧毁三皇子礼单时的义正言辞,想起李明信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的模样,李家一心为国推行新政,却落得被帝王猜忌的下场。“我们该怎么办?”楚云舒轻声问道,手中的绣针停在半空,绣品上的莲花还未勾勒完最后一笔。
李云清缓缓起身,苍老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疲惫:“把所有商铺的账目都整理清楚,主动呈给户部。”他望向京城的方向,“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但李明信却摇头:“父亲,这次恐怕没这么简单。陛下要的不是账目,而是削弱李家的借口。”
果然,三日后,户部侍郎在朝堂上高举账本,言辞犀利:“李家商铺账目混乱,多处收支不明,恐有偷税漏税之嫌!”守旧派官员们趁机发难,弹劾奏折如雪花般飞向龙案。皇帝萧凛看着下方争执的群臣,目光扫过李家人紧绷的面容,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李家商铺暂且停业整顿,待查明真相……”他的声音拖得很长,“再做定夺。”
消息传出,京城哗然。百姓们自发聚集在镇魔府外,为李家鸣不平。但宫门紧闭,皇帝的旨意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李家喘不过气来。深夜,李静言独自走进空间,星图罗盘闪烁不定,龟兹文咒文疯狂流转,新的预言浮现:“君心难测,利刃向内;繁华易逝,危机四伏。”她抚摸着冰凉的石碑,意识到这场来自帝王的猜忌,或许比九幽阁的阴谋更难应对——毕竟,天子一怒,便是雷霆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