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寒星起来,沈瑶光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在沈瑶钰耳边小声道:“我不要,大姐姐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耳边温热的气息像一股暖流掠过沈瑶钰的脖颈,再顺流到全身,他的手指下意识的微微轻颤,嗓音略微有些沙哑道:“先回去吧。”
等三人回到竹楼,就迎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陆瑾过来了。
他看着沈瑶光像裹着圆鼓鼓的红球儿模样,无视沈瑶钰的冷脸,挑眉调侃道:“没想到师妹这般生龙活虎,脚伤都没压住出门的兴致呢。”
又看到寒星马上的狐狸,笑道:“哟,战绩不错,竟猎到了一只狐狸呢。”
“哈哈,这是大姐姐猎的,厉害吧。”沈瑶光得意的大笑,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猎的。
陆瑾闻言,眉尖扬起一抹玩味,扯唇轻笑,“是么……”
“师兄怎的过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也不知某人如何照顾的,好好的怎就受了伤。”
这明晃晃的质问口吻,让沈瑶光下意识的维护,“怪我自己不小心,非要骑那小毛驴。”
沈瑶钰闻言,眉骨沉沉下压,未发一言,然后抱着沈瑶光越过他的身旁,进了屋内。
面对他的无视,陆瑾“嗤”了一声,跟着进了屋内。他跟在沈瑶钰身后,嘴巴却没停下,“你的脚现在感觉如何?听詹嬷嬷说还得十多日才能下地?”
“还行,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只要不碰到伤处就还好。”
“都受伤了还跑出去做甚,想狩猎等伤好了,师兄带你好好玩,我知道一处……”陆瑾讲的正起劲,就被沈瑶钰清冷的声音打断。
“聒噪。”
沈瑶钰将沈瑶光放在软榻上,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陆瑾,“陆同知这是公务不忙么,竟跑来这深山道观。”
“我师妹可比那糟心的公务重要,咋了,不欢迎?”陆瑾眼角轻扬,戏谑道:“不欢迎也没关系,我师妹欢迎我就行。”
沈瑶光嘴角轻扯,抬手抚额,无奈道:“师兄,大姐姐,你们一人少说两句。”
“为何将他放在我前面……”
“啊?”沈瑶光听了他的话,满脸的问号?
“把我放在你前面怎么了?这是对师兄的敬重!”陆瑾右眉斜斜挑起,唇角上扬,得意地看向沈瑶钰。
沈瑶钰冷哼道:“幼稚。”
“与说话个都要讲究排位的人比,还好还好。”
“是想打一架吗?”
“奉陪到底。”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尽是浓浓战意。沈瑶钰直接从房间窗户跃至院中,陆瑾唇角微勾,也跟着跳了下去。
留下沈瑶光主仆三人面面相觑,会意过来的沈瑶光“哼”了一声,“两人为了找个理由打架,竟拿我当由头,过份。”
等到晚间吃饭时,沈瑶光看向坐在对面及右手边的二人,讥笑道:“二位打的过瘾么?”
陆瑾刚要说话,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发出“嘶”的一声,“过瘾过瘾,师妹,我们是友好切磋。”
沈瑶光瞥了眼沈瑶钰,“大姐姐呢?”
“无趣……”
陆瑾闻言,站了起来,指着他道:“你……哼,再来一声,刚才是我大意了,你竟然偷袭,简直是非君子所为。”
沈瑶光想打自己的嘴,就不该问,赶紧说道:“师兄,大姐姐本来就不是君子啊,他是……”
“他是小人……”陆瑾直接补充道。
“大辩不言。”说完,沈瑶钰给沈瑶光夹了一片鸡肉到碗,自己也捻起几粒米喂入口中。
“吃饭吃饭,我都饿了。”沈瑶光也赶紧打起了圆场,又给沈瑶钰与陆瑾分别夹了菜,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陆瑾见状也暂歇了与沈瑶钰斗嘴的心思,想起自己过来的另一个目的,便说道:“解公过几天应该就能出来了,他估计会来一趟你这的里。”
“这么快?”沈瑶光咽下一口饭,诧异道。
陆瑾见她惊讶的表情,笑道,“你师兄出马,那必须的。”随后,又说道:“自辩折子上去之后,我找了几个御史给他求了请,再加上解公这些年确实是有功绩的,皇上也不能寒了其他臣子的心,念在他忠心可嘉,遂网开一面。”
陆瑾说到这儿又扯了扯唇,说道:“毕竟解公那性格,满朝文武都是知晓的,完全是无妄之灾。”
“那太好了,那解公下一步是要去哪儿?”
“解公想回老家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皇上选了他做辽东兵备道。”
此话一出,沈瑶钰的眼眸微眯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正常。
沈瑶光则是有些担忧,“那不是边关么,会不会有危险啊?”
陆瑾想了想回道:“不太好说。”
这几年虽然边境小规模骚扰不断,虽不成气候,但战事谁也不准。近些年锦衣卫的重心全在朝堂明争暗斗上,边关的情报获取早已不复当年了。
想到这里,他也叹了口气,“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让解公去做这个兵备道。他对军事……”话未说完,沈瑶光却知道他的意思,让不懂军事的文官去边关管理军事,简直是添乱。
“等解公来了,我再问问他的打算。我怎就觉得皇上让解公去辽宁,有些不安好心呢……”沈瑶光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陆瑾却变了脸色,“师妹,慎言,涉及天家,注意祸从口出。”
沈瑶光闻言,吐了吐舌头,“知道啦,这不是没外人么。”
“那也要小心隔墙有耳。”陆瑾身为锦衣卫见多了阴私,仍是面色严肃的警告道。
“嗯嗯,我明白的师兄。”
“陆同知所到之处,还能隔墙有耳,那该反省的是陆同知,而不是我妹妹。”
清冷的声音响起,陆瑾瞧着沈瑶钰带着嘲讽的面容,冷哼一声,说道:“沈大小姐这是因为我跟师妹说话,你插不上嘴,嫉妒了?”
被陆瑾无意中戳中心思的沈瑶钰,怒斥道:“陆同知除了嘴皮子利索外,还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可……”
“够了!”沈瑶光将桌子一拍,瞪着大眼睛,脸颊气鼓鼓地看向二人,“你们俩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非要争个长短。师兄,你都是多大的人了,还与小孩儿计较?”
“?”陆瑾与沈瑶钰均满脸问号的看向她。
沈瑶光瞥了他们一眼,“我难道说的不对么,师兄二十六,大姐姐才十五,相差十一岁啊。可不就是大人与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