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咎手臂力道微微收紧,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冷眸扫一眼地上抱着楚辞腿死死不撒手的清洁工,“还不松手?”
清洁工抬头,她不懂什么牌子,但是眼前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服帖又平整,一看就和外面的卖保险的不一样,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肯定是大人物。
最重要的是,她在人群最后方,看到了他们经理。
清洁工身子一颤,咽口唾沫,立刻松手。
楚辞收回被拖住的腿,刚才被拉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
她粗略扫一眼,退出夜无咎的怀抱,离开那股清冽的气息,“谢谢夜总,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改天再好好谢你。”
楚辞抬脚就要走,被夜无咎一把拉住,“等下。”
夜无咎视线从地上一堆化妆品遗体上扫过,最后落在她泛红的小腿上,眸色一暗。
“少给我画饼,欠我多少东西了?自己数得清吗?”
楚辞今天真的很急,没功夫跟他贫嘴,“夜总,我求你了,我去买点东西,回来任你发落行不行?”
夜无咎把人拉回来,让她在自己身边站好,一抬手,秦助理立刻出列,“夜总,已经拍照发给下面人了,东西很快就送过来。”
说完,他给楚辞一个‘交给我,你放心’的眼神。
楚辞轻舒一口气,夜无咎则冷冷看着地上的人。
赛事主办方在看到夜无咎出手接住楚辞的时候,就知道要糟。
这位爷什么时候屈尊降贵扶过人?还主动帮忙解决麻烦?
金主爸爸巡视撞上工作人员做手脚已经是他管理不当,严重失职。
现在得罪的还是金主爸爸认识的人。
主办方负责人天都塌了,他立刻上前,指着地上的清洁工,“故意损坏参赛者物品,破坏赛事公平,赔偿损失后,予以开除处理。”
处理完,面向夜无咎点头哈腰,“夜总,您看这样处理行吗?”
众人忐忑的目光里,夜无咎语调嘲讽,“开除,查监控,报警,地上这些化妆品的价格够她拘留了。”
清洁工听到自己要被开除的时候已经懵了,现在又说会拘留,也不坐在地上装可怜了,咕噜一下爬起来。
“不关我的事啊!是她,是她们给我五万块钱,让我找个机会弄碎他们的化妆品。”清洁工指着那个网红女生和她身边的人。
夜无咎慢条斯理启唇,“取消参赛资格,一起送去警局。”
“记得把她手机里不该出现的东西清掉。”
网红女生脸上傲然的表情一瞬间皲裂,“你敢!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夜无咎“呦”一声,“京市还有跟我拼爹的?”
他脸上没有一点惧色,甚至有点好笑,“我爸叫夜寒启,让你爸去找他要说法吧。”
夜无咎三言两语处理完,撩起眼皮看楚辞一眼,里面写满了‘还不快来谢谢我’。
这次楚辞谢的心服口服,“谢谢夜总。”
夜无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他人走了,‘传说’还留着。
其他人因为刚才的事儿,看过来的眼神尚且收敛,夏浅可没有她们的顾虑。
“这不是昨晚遇到那个夜总吗?”
“他怎么在这儿?他怎么昨天还阴阳怪气的,今天又出手帮你?”
楚辞扫着地上的化妆品残渣,“他阴阳我是性格有问题,又不是人品有问题。”
“何况,他是金主,自己投资的比赛出问题,收拾残局很正常。”
夏浅不信,“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思考不到三秒,思维又开始发散,捂着脸星星眼,“不过他帮你出气的时候还是蛮帅的嘛,看到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俩了。”
楚辞头大,刚好秦助理亲自把新护肤品送过来,楚辞连忙接过一把塞夏浅手里,“快去给她们化妆吧。”
一提到正事,夏浅顿时把刚才那点八卦心抛到脑后。
大约是夜无咎的举动让主办方误会了什么,比赛正式开始前,主办方特意送过来一张前排最佳观赏位的票,说是为刚才的过失感到抱歉。
楚辞等夏浅这边都安排好了,才入座。
座位就在中间第二排,视野很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她前面是夜无咎。
一抬头,看到的不仅是舞台,还有某人的后脑勺。
上天好像格外偏爱他,头围不大,但头骨长的很好,圆润饱满,发丝乌黑浓密,连后脑勺都比别人好看些。
可能是她盯的久了,前面的人缓缓靠在椅背上,头也不回,“好看吗?”
楚辞惦记着刚才帮忙的情分,实话实说。“好看。”
夜无咎轻哼一声,“拍马屁也不会给你朋友放水的,死心吧。”
是的,他是评委之一。
他不懂乐,但是他懂元。
楚辞:……
“我没贿赂你的意思…”
“贿赂我一句话可不够。”他忽然转头看过来,墨色的眸子紧凝着她,“我很贪心的。”
说完,他扔过来一颗薄荷糖。
楚辞接住,怪异的看他一眼,“干嘛?”
让她帮忙剥糖纸吗?
前面的人已经转头看向舞台,拖着长长的音调,“堵住你的嘴,怕你流口水。”
楚辞:……
倒也没有好看到这个程度。
今天只是初赛,夏浅带来的两个学生晋级的毫不费力,但是比赛结束后,她还是很开心。
照例让司机送两个学生回去,她站在大剧院门口长处一口气,“现在,我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该处理你的事儿了。”
她转头,漂亮的桃花眼里映出楚辞白皙的脸,“说吧,回来以后受什么委屈了?姐给你解决。”
夏浅是个典型的乐天派,看着不着调,其实能在国外凭自己本事安身立命搞事业的,怎么可能真是傻白甜。
楚辞眼神躲避,“不算委屈。”
“不算委屈你哭什么?”夏浅捏捏她的脸,“楚楚,你知道吗?”
“你演技超烂的。”
一撒谎就心虚的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楚辞心里也憋闷,带着夏浅就近找了个咖啡店坐下,捧着咖啡,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只隐瞒了她和夜无咎那荒唐的一夜。
夏浅认真的听着。
楚辞说完,抬头看夏浅,“浅浅,我是不是很矫情?”
她明明已经什么都拥有了,还是不开心,甚至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夏浅没说话。
作为楚辞的好友加室友,她见过陆景川好几次,最初,她对陆景川的印象并不好。
他太完美了,完美的像个假人,专为楚辞而生的完美老公,可是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呢,她觉得陆景川是演的。
直到有一次,楚辞发烧,陆景川打电话过来是她代接的。
国外的医疗条件并不好,去医院大概率会随便给你开点应急药片,甚至可能有成瘾性,很多人的病都是被硬生生拖严重的。
知道楚辞发高热,陆景川连夜坐私人飞机带着医疗团队过来,只为给楚辞看一个小小的发热。
从赶来到看着楚辞退烧,他几乎两天两夜没合眼,一直守在床边,帮她换毛巾,定时量体温,亲自下厨帮她炖汤,煮粥,只为她醒来随时能吃上热食。
那一刻,夏浅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愧疚和羞耻。
现在,夏浅为楚辞感到伤心愤怒的同时,又有种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地的感觉。
深思熟虑过后,夏浅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拉起楚辞起身,“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