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喊楚辞过来是要让她见一位长辈,“这是王老师,我和你妈妈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老太太退休后和女儿一家出国生活,现在身体不太好了,归国荣养,想落叶归根,今天是跟着女儿一起来宴会散心的。
知道是妈妈和姨妈的老师,楚辞语气更尊敬了些,“王奶奶,您好。”
老太太近九十高龄,眼睛有点花,她推了推眼镜,盯着楚辞看半天,没认出来。
宋知秋拉着楚辞给她介绍,“这是楚辞,林婉跟怀逸的孩子。”
提起楚怀逸和林婉,老太太浑浊的眼底立刻漫上一层伤心,拉着楚辞的手盯着她看个不停,“是林婉的孩子啊!”
“林婉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老太太高中三年都是他们的班主任,楚怀逸和林婉结婚的时候还给他们做了证婚人。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宋知秋点头,“是啊,一转眼,孩子们都大了。”
她手指抚摸着楚辞的头发,孩子都到出嫁的年纪了,可惜林婉看不到。
王老师拍拍她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没想到你那样的皮猴性子,也能养出这样乖巧听话的女孩儿。”王老师对自己最看重的学生和最头疼的学生玩到一起去,至今耿耿于怀。
高中时候,宋知秋,林婉,楚怀逸是一个班的,林婉和楚怀逸都是是榜上有名的三好学生,而宋知秋是学校有名的小太妹。
抽烟,逃课,打架,无一不精。
那时候,楚怀逸是学校有名的校草,宋知秋和人打赌,一个星期把楚怀逸追到手,输了。
她持靓行凶,靠着一张脸追男孩子无往而不利,唯独在楚怀逸这里碰了壁,听说林婉是他的绯闻女友,下课跑去威胁她一通,让她离楚怀逸远点。
谁知道,下午刚在人家面前放过狠话,放学在小巷子里和人打架输了又被林婉看到,还把受伤的她捡回了家。
从那之后,她不追着楚怀逸跑了,像鬼一样缠上了林婉。
一缠就是好多好多年…
忆起往昔,宋知秋眼底有些红,王老师握了下她的手心,“好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我记得你家有个小子,今天在不在,叫来我看看。”
她人老了,指不定哪天就走了,这些孩子们,见一面少一面。
老人家难得有精神,宋知秋立刻让侍应生去喊人。
另一边,别人都忙着推杯换盏和大佬们套近乎,找商机,陆鸣一行人却坐在休息区打牌打的起劲。
“对三。”牌局一开始,抢到地主的白宇,扔出去两张三。
陆景川顺下去一对四,陆鸣的对八都准备好了,他前面的夜无咎轻飘飘甩出去两张牌,“对二。”
陆鸣:“???”
“不是,哥,白宇是地主,咱们一起的,你对着陆哥开什么炮?”
对二是这么用的吗?这不大炮轰蚊子,纯听响吗?
“要不你替我玩儿?”夜无咎瞥他一眼。
陆鸣投降,“得,我惹不起,您爱怎出怎么出。”
“对三。”
陆鸣赶紧把自己的对八顺下去,白宇犹豫了会儿出了个对十。
“对二。”陆景川拦住白宇,显然要走,这种时候,有点眼色的队友都知道让让路。
“对王。”夜无咎冷白的指尖夹着牌扔出去,语气懒洋洋的。
他针对的太明显,陆景川抬起眸子看他一眼,夜无咎挑眉,“你要?”
陆景川:……
王炸,要个毛。
“不要看什么看。”他把手里剩下的牌一把扔了,“走了。”
通天顺,一波带走。
白宇白净的脸皱成一团,“你这么好的牌面不抢地主?”
这不坑人吗?
夜无咎往椅背上一靠,“不乐意当封建黑心资本家。”
神特么不乐意当黑心资本家!不就是公报私仇吗?他就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
陆鸣才不管白宇怎么输的,反正他输了自己就高兴,兴冲冲的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苦瓜汁,“来,哥哥喂你。”
起哄声里,夜无咎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一道水蓝色的身影上。
他看到宋知秋跟侍应生说了什么,那个侍应生穿越人群直奔这个方位过来。
“陆总,宋总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陆景川起身离开。
哄闹的一群静了下,默契的看向夜无咎,刚被灌一杯苦水的白宇皱着脸,喝一口果汁压压恶心,愣是没敢哼一声。
“看什么看?”夜无咎低头抿唇,冷白修长的骨节在交叠的长腿上敲了敲,“我脸上有牌?”
“洗牌!洗牌!”陆鸣嚷嚷着把散落的牌推到白宇面前,让他洗牌。
陆景川比楚辞大几岁,对王老师还有印象,看到她神色温和的喊了句,“王奶奶。”
王老太太拉着他的手细看,“景川这么多年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帅气。”
“哪里,和小时侯比差远了。”宋知秋现在看他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老太太看看陆景川,又看看楚辞,“我记得两个娃娃订了亲事?真般配,什么时候结婚?”
她松开拉着两人的手,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这个镯子就当提前送给两个孩子的新婚贺礼。”
“咳!咳咳咳咳!”
不远处,觉得贸然过去打扰人家谈话不太礼貌,看似坐着静等,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姜桃一口香槟呛进喉管,咳的脸都红了,还不忘拿出手机给外甥通风报信。
镯子是福禄寿三彩的翡翠,温润如水,一看就是老人家戴了多年的心爱物。
楚辞急忙推拒,连老太太的女儿尴尬的扯扯她的袖子,欲言又止。
宋知秋握住老太太的手正要说话,斜刺里冲出来一个美妇人,往几人旁边一坐,笑容温婉的脸有些红,似乎眼底还带着点水光。
“老寿星,您刚回国可能不知道,陆家小子和楚楚的婚事已经取消了,她现在有男朋友。”
宋知秋看着眼前这个十分自来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贵妇,一脑袋问号。
楚辞瞪大眼,看着忽然蹿出来的姜桃,张了张口,“姨…姨妈?”
她还是不习惯叫别人姨妈,声音有点卡顿。
“唉!”美妇人开心的应了句,又往宋知秋旁边挪了挪。
宋知秋:!!!???
她是姨妈,那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