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辞懵懵懂懂出去，被塞了一碗汤，浑浊的绿色汤底里飘着几块红色果肉，还混着几块排骨。
“这是什么汤？”
姜梨热情的介绍，“我刚炖的，草莓绿豆排骨汤。”
“…”
楚辞半信半疑喝了一口。
姜梨期待的问她，“好不好喝。”
楚辞：……
半晌，她问，“今天的晚饭您掌勺吗？”
姜梨摇头，“不常做，做的多了他们受不了。”
楚辞默然两秒，“我是小辈，怎么能让您做饭，今晚我给您做几道家常菜吧，您尝尝我的手艺。”
楚辞哪有什么拿手菜？
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在国外熟能生巧学会的西式小饼干。
于是，她在姜梨期待的目光里，硬着头皮做了一道青椒炒肉丝，蒜蓉油麦菜，西兰花炒虾仁，最后实在凑不齐四个菜，做了个凉拌黄瓜。
汤也选了自己发挥相对稳定的菠菜豆腐汤。
端着饭菜上桌的时候，夜寒启刚好忙完工作回来，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今天的饭菜好正常…”
姜梨端着菠菜豆腐汤出来，夜寒启临时改口，“…好丰盛，不像你的手艺。”
‘丰盛’两个字让楚辞有点不好意思，她这几道菜实在和丰盛不搭边。
姜梨笑着把汤放下，“今天回来的倒早，楚楚做的饭，便宜你了。”
夜寒启嘴上责怪，“怎么能让人家小姑娘动手。”
心里却想着，还好不是媳妇下厨，再把儿媳妇吓跑了，儿子回来他可没法交代。
夜家人口少，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老爷子先动筷子夹了一块凉拌黄瓜，心想黄瓜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一口咬下去，咸度适中，放了少许醋，清脆爽口，算不上惊为天人，好歹是正常饮食。
他放下筷子刚要开口夸姜梨厨艺飞升，“阿梨厨…”
夜寒启立刻轻咳一声，“这是楚楚做的菜。”
老爷子改口，“阿梨眼光真好，挑的儿媳妇厨艺这么好。”
夜.端水大师.老爷子夸完姜梨，又转头夸楚辞，“楚楚也好，会写字，会拉琴，还会做饭，是我家那混账东西高攀了。”
“……”
姜梨哼笑一声，“知道我做饭不好吃，你们不用拐弯抹角的。”
她只是厨艺有问题，又不是味觉有问题。
说实话，她自己做的饭，自己也有点吃不下去，但是做饭真的很治愈，做了又不能浪费…
吃过饭，姜梨抱着小本本拉着楚辞研究菜谱，楚辞探头看了一眼，她的笔记记得很精准，多少分多少秒放什么调料，严谨程度堪比毕业论文。
楚辞恍惚间想起自己刚开始学烤小饼干，也是这样记笔记，“伯母，你有没有考虑过学烘焙？”
不同于中式菜肴的适量，少许，西式糕点的固定配比似乎更适合姜梨。
“烘焙？”姜梨从笔记本里抬起头。
楚辞拉着她去厨房，夜家厨房很大，中西式都可以做，“那我们从最简单的戚风蛋糕开始吧！”
楚辞念出一串串材料和需要的分量，熟悉厨房的姜梨熟练的选中食材，称重备用。
从分离蛋清蛋黄，制作面糊，楚辞全程没有插手，只是站在一旁偶尔提醒一下，让姜梨自己动手。
两人一个指导，一个操作的，配合居然意外的默契。
餐厅里，夜老爷子和夜寒启吃过饭没离开，看着厨房亮起的灯光闲聊。
“是个好孩子，身世坎坷了些，你和阿梨以后多疼着点。”
“无咎小事儿不靠谱，大事儿上没出过错，他的眼光不会差。”夜寒启对楚辞很满意，提起自家儿子倒是有几分嫌弃，“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楚楚这样的孩子，能看上他？”
夜无咎迈着长腿进来，棱角分明的俊脸迎着房间里的水晶灯，眼皮微抬，“看上我怎么了？我这张脸不值得被看上吗？”
他随手把指尖勾着的外套扔沙发上，拉开椅子往餐桌上一坐，大爷似的，“我饿了。”
“坐好，像什么样子？”他懒散的坐姿看的夜寒启直皱眉头，“回家了不给长辈打声招呼就坐，一点规矩都没有。”
规矩？夜无咎只在宋知秋面前守过规矩，那是他有求于人，求着宋知秋点头让楚辞跟他在一起。
夜无咎手臂往旁边椅背上一搭，目光从房间里一扫而过，定在楚辞白皙的侧脸上，把亲爹的话当空气。
“我出个差，不到三天功夫，你们就把我女朋友赶厨房去了？”他挑着眉，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夜老爷子暗暗翻个白眼，夜寒启瞪他一眼，“你妈也在厨房，怎么没见你心疼她？”
没娶媳妇儿呢，先把娘忘了。
“那不一样，我妈去厨房纯属爱好，不让去她才要跟我急呢。”夜无酒嗤笑，“有心疼我妈的功夫，不如心疼心疼你们自己吧，她做出来那些东西，等会儿可要你们消灭。”
老爷子脸一青，起身就走，“我有点困了。”
夜寒启：……
夜寒启转头看向自己儿子，夜无咎一抬手，拒绝的豪不委婉，“别看我，谁媳妇儿谁宠。”
父子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夜无咎不理会他思考人生的亲爹，迈着长腿朝厨房走去。
姜梨正把震掉气泡的面糊放进预热好的烤箱，调温度定时，楚辞站在一旁看的聚精会神。
夜无咎抬手从背后捂住楚辞的眼睛，“小猫，小狗，小刺猬，请你猜猜我是谁。”
熟悉的清冽味道漫过来，楚辞其实早就猜到他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他在长辈面前也这么放肆，不好意思的扒拉他的手，“别闹。”
夜无咎从小就成熟，姜梨这个亲妈都甚少见到这样幼稚的儿子，“你别欺负楚楚脸皮薄，把人欺负哭了，我饶不了你。”
说完，她给闹钟定个时，不留在这里当电灯泡，转身出去。
夜无咎放下手，顺手揽住楚辞的腰，将下巴放在她肩膀，深嗅，“才一天就把我妈哄的分不清谁是亲生的了？”
“楚董，你很厉害啊！把我们一家吃的死死的。”夜无咎拉长语调“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