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地间一片肃杀景象,凛冽的北风裹挟着暴雪,如猛兽般肆虐。前文书讲至,周伍麾下冯将军于城外拼死力战,纷飞的雪花混着四溅的血水,他以血肉之躯硬扛藩王大军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猛烈攻势。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之际,藩王大军竟毫无预兆,如潮水般迅速向后退去。这变故恰似一道惊雷劈下,冯将军心中震惊不已,暗自忖度:“这胜负悬于一线之时,敌军缘何撤兵?其中必有蹊跷!”当下,他不假思索,顶着呼啸的风雪,高声传令:“众将听令!原地严守,不得懈怠,违令者斩!”言罢,自己则飞身上马,快若闪电般回城,向周武将军禀明此事。二人紧闭营帐,眉头紧锁,帐外狂风怒号,就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密商许久。
暂且按下正阳关城池里的周伍与洪将军等人不表,单说藩王大军为何在攻城最为紧要关头突然撤兵。此事还得往前追溯。彼时,藩王正在猎鹰山大帐中议事,帐内气氛凝重,烛火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一名探马慌慌张张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带着风雪的寒意道:“报——大王,一员小将正趁着这恶劣天气猛闯宝鸡城!我军阵脚大乱!”藩王猛地一拍桌案,双眼圆睁,怒声吼道:“林云听令,即刻带领本部人马前去支援。”
正说话间,又有斥候神色惶急,一头扎进大帐,“噗通”跪地,高呼:“大王,大事不好!”藩王面色阴沉,寒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细细道来!”斥候忙不迭将事情原委道出:“王猛与刘田在聊城对峙。刘田放话,只要藩王交出偷袭猎影山的主谋,便即刻撤兵,退出聊城与峡口,从此不再插手藩王与陈国之间战事。”藩王听闻,眉头拧成个“川”字,沉思片刻,转头看向众将,沉声道:“诸位,此事如何应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最终,藩王思量已定:“既然如此,此地事务就交由谋士李斌看守。刘田主动放出李彪,想来确有和谈之意。若他真能退兵,自是求之不得;他若毫无诚意,又怎会轻易放李彪归来?既然他有这份诚意,我便去与他会一会。倘若他真能退兵离开聊城和峡口,那我们既能顺利谋取陈国疆土,又能少一劲敌,避免一场恶战,或许能一举多得。”
计议已定,藩王当即率领众将,马不停蹄奔赴聊城。一路上,狂风割面,暴雪迷眼,众人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到聊城,王猛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
藩王抬手扶起王猛,说道:“听闻你下令大军撤出一百里,刘田又放出了李彪将军,不知李彪将军如今身在何处?”
王猛双手一抱,说道:“是的,藩王殿下,我已叫人去传他。”不多时,
李彪大步迈入大帐。藩王眼中闪过惊喜与关切,快步迎上前,拍了拍李彪的肩膀,说道:“李将军,你可算平安回来了,这些天我一直悬着心。”
李彪心中一暖,拱手道:“藩王殿下,让您担忧了。末将在敌营,时刻想着您的信任,一心想要回来继续为您效力。”藩王微微点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把你此番经历,一五一十说来。”李彪遂将自己如何在冰寒交迫中被逼入聊城和峡口,又如何被马将军巧用奇谋擒获,刘田在聊城如何对待他,己方并无战争和扩张疆土之意,以及城中所见所闻,事无巨细,详述一遍。
藩王微微颔首,沉声道:“李将军所言,确有道理。若刘田真有扩充疆土野心,岂会防守如此松懈,又怎会对我国将士手下留情?如此看来,他确实没有好战和侵犯他国之心。”说罢,手抚胡须,目光缓缓扫向众将,问道:“众将,依你们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王猛双手抱拳,上前一步,朗声道:“藩王殿下,依末将愚见,我们不妨暂且答应他的要求,放出攻打猎影山的三个主谋,再从长计议,另寻计策让他退兵。等他把兵退出峡口,我们便能兵不血刃占据这片疆土。况且,刘田多日来都未再有大的动作,大王,明日您不妨亲自去与刘田谈判一番。”藩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去与他会会,看他到底有何打算!”
且说第二日,乌云密布,愈发寒冷。藩王率领大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来到聊城门外。城楼上的守军远远望见一支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的人马汹涌压境而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快!紧闭城门,准备迎战!”守城将领扯着嗓子嘶吼。士兵们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关闭城门,飞速登上城楼,握紧手中兵器,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在这严寒与紧张的双重压迫下,仿佛被冻僵了一般。有士兵哆哆嗦嗦,小声嘀咕:“不是说撤兵百里了吗?怎么突然大兵压境?难道藩王真的出尔反尔,要大开杀戒?”众人心中惶恐不安,一边交头接耳,一边迅速派人飞奔向军营,向刘田报信。
刘田正在军营中踱步沉思,接到士兵传来藩王大军压境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寒光一闪,满是警惕。他猛地停下脚步,“噌”地抽出佩剑,用力一挥,厉声传令:“速速召集所有将领,来此营帐议事,片刻不得耽搁!”一时间,整个军营炸了锅,士兵们脚步匆匆,神色慌张,传令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大战一触即发,一场关乎各方命运的激烈博弈即将在营帐中拉开帷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