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峰,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喉咙干涩得发疼,但还是强撑着开口,试图稳住自己。
徐峰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抬起竹竿,细细打量着那几枚铜铃发出的寒光。忽地,他猛地一甩,麻绳在空中抽出一个狠厉的弧度,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溅起尘土。
“你以为,昨晚那点小伎俩,真能吓到我?”他缓缓低下头,笑意冰冷,“那种照片……呵,你不觉得自己下得手太拙劣了吗?”
贾张氏呼吸急促,心底却涌起一阵羞恼。照片的事,她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竟没能如愿吓走徐峰。她恶狠狠瞪着他,像一只困兽:“你……你别得意,老娘总有一天……”
“有一天?”徐峰声音陡然低沉,抬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目光凌厉得几乎让人透不过气,“你要记住,在我面前,你已经没资格谈什么‘有一天’。”
说完,他松开她,竹竿顺手一挑,末端的麻绳搭在她肩头,冷冷扫过,像一条冰冷的蛇爬上皮肤。贾张氏下意识地想躲,但身体被绑得死死的,连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徐峰慢悠悠地绕着她走了一圈,那竹竿尾端一下一下在她身上“叮铃铃”地摩挲,声音渗人。
“你以为,这院里这些人,真的都是瞎子吗?”他忽然停住脚步,弯下腰低声在她耳边道,“昨晚他们没敢进来,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明白。你知道他们现在怎么看你吗?”
贾张氏屏住呼吸,胸口起伏着。她当然知道那些人怕事,但怕事的同时,也最爱看别人笑话。那种窥视和揣测,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神经。可她不想在徐峰面前露怯,拼命冷笑道:“呵呵……他们怎么想,关我屁事。”
“哟,骨头还挺硬。”徐峰挑挑眉,站起身,竹竿猛地用力一甩,啪的一声抽在院子地上,石屑飞溅。
“那就慢慢硬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他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走到院角,搬来一个小木桌和马扎,径自坐下,摸出一副骨牌叩在桌面上,“咔嚓”一声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贾张氏盯着他那若无其事地摆弄骨牌的模样,心里一阵发寒。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哪怕手腕已经被勒得发紫。
徐峰似乎玩得兴致很高,一边扣着骨牌,一边随口道:“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吗?就是有人背地里搞些鬼鬼祟祟的东西,弄些纸人、照片那一套,真以为别人会怕?”他随意笑了笑,声音却带着狠意,“现在好了,反倒让我更想看你还能出什么花样。”
说罢,他抬起眼,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她。贾张氏被看得一阵心慌,忍不住别开脸。可一股憋屈和恨意,也在她心里越烧越旺。她心里咒骂:总有机会的……你别高兴得太早……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几道窸窣的声音。徐峰指尖一顿,骨牌“啪”地摔在桌上,转过头冷声喝道:“谁?滚出来!”
院外犹豫了几秒,才探出一个脑袋,是个缩着脖子的年轻后生。他讪讪笑着:“峰哥……我、我就是过来看看,没、没别的意思……”
徐峰眼神一沉,手指微微勾了勾竹竿,末端的铜铃叮当作响:“看热闹是吧?还没看够是不是?”
那年轻人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不不不,真、真不是……我马上走、马上走……”说完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院里又恢复寂静,徐峰收回目光,眉眼冷冷地盯着贾张氏。她听得出来,那脚步声渐渐消失的同时,他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他缓缓站起身,手里的竹竿在地上“嗒嗒”敲着,一步一步走近。声音低沉,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看吧,这院里的人,没一个帮得上你。你想指望他们?他们只会看你怎么被我一点点拆干净。”
说着,他猛地抬起竹竿,竹梢贴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到她锁骨处,凉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盯着她,笑意森冷:“现在,你该学会求饶了。”
贾张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倔强地瞪回去,哪怕嗓子已经发颤:“休、休想!”
徐峰低低笑了,眯起眼睛,竹梢轻轻敲在她胸前,一下一下,像敲鼓一样:“那我就慢慢等,等你什么时候能忍不住。”
院子里的风起得更急,院角那盏油灯被吹得火焰几乎贴到灯罩,忽明忽暗,把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贾张氏的呼吸已经乱了,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徐峰刚刚那句冷厉低沉的威胁,手指在暗处蜷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肯让泪水落下来。
她暗暗在心里咬牙:等着吧,徐峰……我总有办法……总有一天,让你也像现在这样,被困在树上,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可越是这样想,她心里那抹深深的恐惧,却怎么也驱散不掉。院子里,“叮铃铃”的铜铃声又一次响起,像催命符一样,回荡在夜风里。
院子里,夜风越来越凉,徐峰慢慢地收回竹竿,手指无声地抚过那几枚冰凉的铜铃,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像猫戏老鼠般盯着树上被绑得死死的贾张氏。
他转身回到桌前,重新坐下,把竹竿随手靠在桌沿,挑了根烟点着,火光闪亮一下便熄灭,青白的烟雾缓缓升起。他没说话,只静静盯着她,眉宇间写满冷漠,仿佛在等什么。
贾张氏此刻已经筋疲力尽。麻绳勒得她手臂麻木,肩膀酸痛,皮肤火辣辣地疼,那股死死的桎梏让她呼吸都带着痛意。可她不肯低头,哪怕胸腔里那股恨意烧得她几乎发疯,也只能咬牙强撑。
“你想怎么样……”她终于低低开口,声音几乎碎成一缕风。
徐峰闻言挑起一边嘴角,吐出一口白雾,慢悠悠道:“怎么样?我只是想看看,你能硬撑多久。”
那语气不重,却像是一根钝刀子,在她心口上反复剐割。贾张氏心里猛地涌起一阵屈辱,眼神死死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徐峰,你个畜生!迟早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