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元总章:高宗的“年终总结”】
总章元年二月,长安城飘着最后几片残雪,唐高宗李治坐在甘露殿里批奏折,手边搁着一碗凉透的药汤。这位皇帝自打显庆年后就病恹恹的,但脑子清醒得很——辽东捷报像雪片似的飞来,李积连破高句丽十六城,薛仁贵在金山杀得“人马俱碎”,这要再不搞点大动静,实在对不起列祖列宗。
他提笔蘸墨,在绢帛上唰唰写下四个字:“改元总章”。
群臣一听这年号就乐了——啥意思?“总领章典,垂范后世”?说白了就是:“朕要替隋文帝、隋炀帝、唐太宗把这口气争回来!”当年隋军三征高句丽,三十万大军埋骨辽东;太宗皇帝亲征,也愣是没啃下平壤这块硬骨头。如今李治瘫在榻上咳嗽两声,反倒要把这事儿办成了。
改元诏书一出,长安、万年两县赶紧分地盘,新设“乾封”“明堂”二县。老百姓蹲在坊市里嚼舌头:“明堂?这不又画饼吗?”(注:明堂直到武则天时代才真盖起来。)
【李积的“拆迁队”:从新城到平壤】
正月里,七十五岁的老将李积裹着貂裘坐镇辽东。这位爷年轻时跟着瓦岗寨混过,投降唐朝后硬是混成了“三大战神”之一(另两位是李靖、侯君集,不过侯君集早被砍了头)。
高句丽守军趴在新城城楼上喊:“唐军滚回去!”李积捋着白胡子冷笑:“老夫这辈子拆过的城,比你吃的盐还多。”
正月刚过,新城城墙轰然倒塌。李积的拆迁队一路向东狂飙,连拔十六城,高句丽守将边跑边骂:“这老头吃错药了?正月天寒地冻的也不消停!”
六月,扶余城破。这地方是高句丽粮仓,守军原本想靠着粮草和唐军耗个三年五载。谁知李积派薛仁贵带着三千骑兵玩命冲锋——史书记载“斩首万余级”,薛白袍一杆方天戟抡得跟割麦子似的,扶余川四十余城主直接跪了:“别打了!我们交粮!”
【平壤围城:薛仁贵的“最后一脚” 】
九月,鸭绿江畔飘起细雨。李积坐在牛皮大帐里啃羊腿,对面跪着高句丽使者:“我们愿降……”
“早干嘛去了?”老头把羊骨头一扔,“告诉渊男建(高句丽实际掌权者),要么开城门,要么等死!”
平壤城墙下,唐军水陆并进。水军总管郭待封把战船横在江面,陆路薛仁贵带着陌刀队堵死城门。高句丽权臣渊男建还想玩“诈降”,他弟弟渊男产直接掀了桌子:“哥你醒醒吧!薛仁贵都杀到祖坟了!”
十月二十二日,平壤城门吱呀打开。渊男产领着百官捧玺出降,渊男建躲在宫里拿刀抹脖子,结果手抖没死成——这哥们被押回长安时,百姓沿街扔烂菜叶:“让你丫当年偷袭新罗!”
【战后分蛋糕:薛仁贵成了“东北王”】
十二月,李治躺在病榻上听捷报,乐得直拍床板:“拟旨!设安东都护府,让薛仁贵当老大!”
平壤城里,薛仁贵带着两万唐军搞“战后重建”。靺鞨部落派人来送礼:“薛爷,这是我们新打的貂皮……”薛仁贵把方天戟往地上一插:“少来这套!交税、种地、说汉话,三件事办不好,本将亲自去你们部落‘做客’!”
西域那头也没闲着。西突厥阿史那都支拎着羊羔美酒来投降:“天可汗威武!碎叶川全归您管!”李治大笔一挥,给他封了个左骁卫大将军——反正这官不用发工资,纯属荣誉称号。
【朝堂暗流:武则天的“监国体验卡” 】
九月某夜,武则天给李治喂完药,顺手拿起太子李弘的奏折:“陛下,弘儿说要把高句丽贵族迁到江淮……”
李治咳嗽着摆手:“准了准了,你看着办。”
史官在角落里默默记下一笔:“总章元年九月,太子弘始监国。”——谁也没想到,这是武则天正式插手朝政的起点。
【人间烟火:和尚、喷子与风水佬】
十月二十九日,华严宗二祖释智俨在至相寺圆寂。弟子法藏捧着《华严经》痛哭:“师父说好的十玄缘起还没讲完啊!”隔壁净土宗和尚撇嘴:“让他们搞玄学!还是念佛号实在。”
吏部侍郎杨弘武咽气前,拉着儿子说:“记住,你爹我骂过皇帝怕老婆……”话没说完就蹬腿了——这哥们当年当着李治的面说:“臣授官都是老婆逼的!”把武后气得直瞪眼。
河北赵寨里,老将练何咽气前非要葬紫金山:“太宗赐的姓,死也得死在高处!”俩儿子扛棺材爬悬崖,边爬边骂:“爹啊,您老这是折腾死人啊!”
【尾声】
总章元年的雪落在平壤城头时,李积站在残破的城楼上远眺。远处,靺鞨骑兵正在唐军监督下拆毁工事。
“总算给太宗皇帝交代了……”老头紧了紧大氅,突然扭头问副将:“听说长安新开了家胡姬酒肆?”
副将憋笑:“大总管,您都七十五了……”
“放屁!老夫回去要喝三坛!”
——《旧唐书》载:总章二年,李积卒,陪葬昭陵。
【注】
1. 所有事件均源自《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时间线经农历-公历对照校正。
2. 武后干政暗线严格对应“太子监国”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