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老领导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正月的长安城还裹着寒气,杨国忠蹲在自家炕头上,盯着吏部选官的名单直乐——这活儿原本得让侍郎们折腾几个月,他倒好,提前把名单在自己家里敲定,正月三十日叫齐百官到尚书省大堂“唱名”,一天完事儿。门下省的老爷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侍郎韦见素和张倚更是全程弓着腰,活像杨府的家奴。
(注:据《资治通鉴》卷216,杨国忠“私定选人于宅”,架空门下省审核权)
这还不算完。杨宰相顺手把财政大权也搂进怀里——御史大夫王鉷的弟弟王焊搞了个“诛杀杨国忠”的草台班子,刚露头就被摁死。杨国忠咬着王鉷不放:“你弟造反,你能不知道?”玄宗本想留王鉷一命,架不住杨宰相连夜递折子,硬说王鉷勾结边将。二月还没到,王鉷就吊死在牢里,二十多个财政使职全归了杨国忠。
(注:《旧唐书·王鉷传》载其“自刎而死”,财政权柄尽归杨氏)
【二月:死人的价值】
李林甫的棺材停在府里还没下葬,杨国忠已经带着安禄山给他挖坑了。安胖子派投降的突厥人作证:“李林甫和阿布思拜过把子!”杨国忠补刀:“陛下您看,李林甫连棺材里含的珍珠都比规制大!”玄宗一怒之下,把李林甫的棺材撬开抠珠子,子孙流放岭南,五十多个党羽跟着倒霉。二月二十七日,杨国忠和左相陈希烈喜提国公头衔——这年头,踩着死人脑袋升官最稳当。
(注:《新唐书·李林甫传》详载“剖棺取含珠”,党羽流放五十余人)
【五月:西北有狂人】
哥舒翰拎着酒壶坐在青海湖边,吐蕃的洪济城刚被他踩平。这位陇右节度使有个怪癖:打仗前必喝三斗酒,喝嗨了拎刀就砍。部将王思礼迟到半日,哥舒翰当场要斩,刀架脖子了又改主意:“滚回去喂马!”——暴脾气里掺着点西北汉子的任性。
(注:《旧唐书·哥舒翰传》载其“性极严酷”,王思礼险被斩)
同一时间,突厥阿布思的残部正往范阳跑。安禄山眯着眼收编这群亡命徒,心里拨算盘:加上之前吞的同罗、契丹骑兵,老子手里攥着八千“曳落河”(胡语“壮士”),够把长安城掀个底朝天了。
(注:《新唐书·安禄山传》载其蓄养“曳落河”精锐)
【八月:九曲的黄金马蹄】
哥舒翰又往吐蕃地盘冲了一波,这回直接把九曲之地抢回来。玄宗乐得在奏折上批红:“设洮阳郡,驻神策军!”——没人告诉他,神策军这名字将来会变成太监手里的王牌,但那是后话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哥舒翰的战报让杨国忠挺直腰板:“看看,我能用的人比安胖子强!”
(注:《资治通鉴》卷216明确哥舒翰八月收复九曲,置洮阳郡)
【九月:葛逻禄的生意经】
北庭都护程千里追着阿布思跑到西域,给葛逻禄部落首领递了封信:“帮大唐抓人,给你封王。”葛逻禄人二话不说捆了阿布思全家送来。九月十六日,长安送来金印紫绶,葛逻禄叶护顿毗伽成了“金山王”——草原上的买卖,从来都是现结现利。
(注:《旧唐书·突厥传》载程千里“诱葛逻禄执阿布思”)
【十月:骊山上的瞎子皇帝】
玄宗带着杨贵妃姐妹往华清宫泡温泉,杨家五宅的车队把半个长安的绸缎都披在身上。鲜于仲通刚汇报完“关中大旱,禾苗枯死”,杨国忠转头就掐了株青苗塞给玄宗:“陛下您看,雨水好着呢!”扶风太守房琯不信邪,非要上奏旱情,第二天就被御史台请去喝茶——从此大唐的灾情汇报栏比贵妃的妆匣还干净。
(注:《旧唐书·五行志》载天宝十二年“京畿旱”,杨国忠“取善苗示上”)
【十一月:安禄山的梦境营销】
安禄山晃着三百斤的身子进宫,张嘴就是鬼话:“臣去年打契丹,梦见李靖、李积找我要饭吃!”玄宗感动得热泪盈眶,立刻下旨在范阳给两位名将修庙。安胖子顺杆爬:“陛下,让我管全国军马吧?”拿到闲厩使的官印后,他连夜挑走几千匹战马——范阳大营的马蹄声,渐渐压过了华清宫的琵琶曲。
(注:《资治通鉴》卷216载安禄山“托梦求祠”,兼领闲厩使)
【暗线:科举场上的黑色幽默】
礼部侍郎达奚珣盯着杨暄的考卷直冒冷汗——这位杨国忠的儿子连《论语》第一条都背岔了。达奚公子战战兢给杨家报信:“令郎的卷子…那个…要不您再想想?”杨国忠一鞭子抽翻案几:“老子的儿子需要你们给富贵?!”达奚珣连夜把杨暄的名字刻上金榜——大唐的科举,从此成了权贵的记账本。
(注:《新唐书·杨国忠传》详载杨暄科举舞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