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市综合音乐厅的后台灯火通明,气氛却与外面观众席的热烈截然不同。这里聚集着各路参赛选手和他们的家属、老师、助理。
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神情,有紧张,有期待,也有跃跃欲试。沈清川和洪晨阳跟着林知远穿过忙碌的后台长廊,脚步声在地板上回响着。
林知远去签到并领取了参赛号码,然后被工作人员领去候场休息区。他顺手把随身的小包递给了沈清川:“哥,帮我拿一下,我去换套衣服。”
“行,快去吧。”沈清川点头,看着林知远推门走进更衣室。
休息室里有不少选手,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低头默背谱子,还有人带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洪晨阳四处打量了一圈,见到一位中年女士正小声叮嘱身旁的女儿:“别紧张,一会儿正常发挥就好。”
他不由的笑了笑,对沈清川说道:“这气氛,比我们进‘门’还紧张。”
沈清川靠在墙边,随口调侃道:“钢琴比赛嘛,都是天才云集,总得有点火药味。”
没多久,更衣室的门被推开。林知远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燕尾服,衬得整个人愈发挺拔俊朗,他本就生得气质温文尔雅,如今又添几分舞台上的自信和光彩。
沈清川打趣道:“哟,这一身,比新郎官还帅。”
林知远脸一红,正要回话,却被一道冷淡讥讽的声音打断:“还以为谁呢,这不是我们的林大才子吗?”
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瘦、轮廓分明的青年走过来。他穿着白色西装,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后面还跟着两个同样盛装打扮的小跟班。
沈清川看了眼他的号码牌—23号,而林知远手里的号码是27号。
“原来是你啊,高远。”林知远语气平静,却能听出压抑的不快。
高远冷哼一声,目光在林知远身上,上下打量,随后翻了个白眼:“怎么?这次比赛你还是请家属来给自己壮胆?怕输得太难看?哈哈哈...”
跟在高远身后的二人也附和着笑起来,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说:“可别又像上次一样弹错了音,还说是什么‘情感流露’真是笑死个人。”
林知远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淡淡道:“比赛靠实力,不靠嘴皮子。你们还是多花点时间练琴吧。”
高远啧啧一声,不屑地摇头:“希望你今晚别再出什么洋相,不然可丢不起这个人。”说完他便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沈清川皱眉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小声问道:“这小子谁啊?这么狂?”
“龙国音乐圈出了名的刺头。”洪晨阳低声解释。
“家里有钱有人脉,但是心胸狭隘。以前和知远一起学琴,因为总是被比下去,所以处处针对他。”
林知远苦笑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台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舞台上传来悠扬的钢琴乐曲,每一位选手都在用心演奏自己的作品。林知远抽到的顺序比较靠后,他索性在后台找了个角落静静坐下,闭目养神。
等到前面二十多个选手陆续表演完毕,他觉得有些口渴和紧张,于是站起来沈清川和洪晨阳说:“哥,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
“快点啊,别错过了。”洪晨阳叮嘱道。
“放心吧。”林知远摆摆手,大步离开了后台候场区。
沈清川看了看时间,还有大约十五分钟就轮到林知远上场。他和洪晨阳闲聊了几句,时不时抬头看向洗手间方向。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舞台上的演奏逐渐接近尾声,却迟迟不见林知远回来。
洪晨阳有些不安地皱起眉头:“怎么这么久?不会是肚子不舒服吧?”
沈清川也觉得奇怪:“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看?”
洪晨阳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林知远的号码,可电话那头只是持续响铃,没有接听。
洪晨阳有些坐不住了,他对沈清川道:“我去厕所看看,你留在这儿盯着点。”
“我和你一起去吧。”沈清川放下东西,两人快步沿着走廊走向卫生间。
男厕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最后一个隔间门半掩着。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轻微的喘息声,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出来。
洪晨阳心头一紧,上前推开门,只见林知远倒在地上,额头满是鲜血,一侧脸颊也有明显的淤青。而他身下地板上全是鲜红刺目的血迹。
“知远!你怎么了?”洪晨阳惊呼一声,赶紧蹲下来扶起他。
沈清川也冲进来,两人小心将他搀扶起来。可无论他们怎么叫唤、摇晃,林知远只是茫然睁着眼睛,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反应。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颤抖的手指向自己的耳朵。
“耳朵....我听不见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拼命想要开口,却只能断断续续哭喊着。
“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洪晨阳察觉到情况不妙,小心检查了一下他的耳朵,只见耳道里隐约有血迹渗出。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有人捅破了他的耳膜!”
“我...参加不了...比赛了...”他满脸泪水,一字一句的说出这番话。
沈清川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看向林知远那绝望无助的眼神,只觉得心头发堵。
他从兜里掏出纸巾帮林知远擦拭额头上的血迹,同时安抚道:“没事没事,我们在这儿。”
洪晨阳急忙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打下一行字递给林知远:“你用你的异能参加比赛吧,现在比赛还没结束,还有希望!”
但林知远只是摇了摇头,他挣扎着从沈清川怀里坐起,用尽全力说道:“不行!我不能作弊...我不能靠异能...比赛要公平...”
他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能听见,就弹不了钢琴了...对不起...”
此时后台广播已经开始催促:“27号选手准备入场。”
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