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锈喉巷」浸在蚀冰藻的淡绿荧光里,老周的检测仪突然发出撕裂般的尖啸——通风管道b区的「氧气浓度」曲线正在断崖式下跌,取而代之的是具刺鼻的「甲烷+灵能废气」混合波峰。他攥着扳手的手心沁出汗,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警告:「当灵能农场的废气被封锁,甲烷会像恐惧一样,在黑暗里发酵成炸弹。」
爆炸来得毫无征兆。阿木被气浪掀翻在地时,看见通风管道口喷出蓝紫色的火焰——那是灵能废气与甲烷混合的「恐惧焰」,火焰边缘缠着具机械齿轮的轮廓,像极了北陆崩溃前的恐惧编程符号。妹妹的尖叫被气浪撕碎,她怀里的机械熊在高温中迸出火花,熊眼投影却固执地循环播放老炮的最后语音:「别怕,爷爷的铁骸骑士在......」
「是科技派干的!」老疤的机械眼在火光中映出逃跑的工程师身影,义肢指着管道壁上的爆炸缺口,「他们在通风口装了『灵能催化炸弹』——想逼上层开放氧气配额!」阿木看见缺口边缘的齿轮刻痕,与老周的检测仪外壳纹路 identical——那是北陆「恐惧编程小队」的专属标记,而老周此刻正蹲在街角,指尖颤抖着撕毁口袋里的「爆炸计划书」。
清瑶的道袍在火风中翻飞,她的拂尘化作具灵能护盾,将中毒的平民护在身后。蚀冰藻在高温中疯狂生长,叶片分泌出具黏性的「净化黏液」,竟将恐惧焰的蓝紫渐渐染成暖黄——那是灵能稻穗特有的「安全感光谱」。阿木看见她的发间渗出血珠,每滴落在地上,都长出株具齿轮纹路的蚀冰藻,叶片上浮现出前文明铭文:「当呼吸成为武器,生命会自己找到解药」。
林野的狼首徽章在爆炸核心区发烫,他看见通风管道深处的「水灵阵」残碑正在崩裂,碑身的前文明符号与旧神胚胎的「情感脑区」波动图重叠。战术手表跳出苏皖的紧急通讯:「胚胎的『恐惧共鸣』突破临界值!他在解析爆炸中的『背叛光谱』——科技派的愤怒,修士的牺牲,平民的恐惧......正在他的意识海形成『信任裂痕』!」
「保护水灵阵!」林野拽着阿木冲进管道,看见老周正用检测仪抵住爆炸缺口,机身的灵能波与清瑶的护盾产生共振。工程师的机械接口渗着血,却对着林野笑:「少校,当年我父亲在恐惧粮仓装芯片,现在我在通风口装炸弹......我们都以为自己在拯救文明。」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检测仪上的「共生螺旋」,那是用老炮的齿轮声波形图改的界面,「但老炮说得对——拯救文明的,不该是炸弹,是愿意堵枪口的道袍。」
清瑶的拂尘突然指向管道顶端:「看!蚀冰藻在吃甲烷!」众人抬头,只见爆炸产生的有毒气体正在被荧光藻叶「吞噬」,叶片边缘的齿轮纹路高速转动,将甲烷转化为具薄荷香的氧气,而藻叶中心,竟显形出老炮的铁骸骑士剪影——他正用机械臂接住坠落的灵能稻穗。
阿木的掌心触到块温热的金属——是老炮旧照的残片,照片里的难民营在灵能光中复活,孩子们捧着蚀冰藻粥,而老炮的机械臂上,缠着与清瑶拂尘相同的「共情稻穗」。他突然想起照片背面的机油字:「小子,要是哪天通风管道炸了,记得躲在蚀冰藻后面——它们比任何装甲都靠谱。」
当最后一团恐惧焰被蚀冰藻吞噬,通风管道的地面长出具巨型的「稻穗齿轮」图腾——稻穗的根须缠着机械齿轮,齿轮的缝隙里渗着灵能黏液。旧神胚胎的蛋壳表面第一次出现「恐惧裂痕」,但裂痕深处,清瑶的灵能血与老周的检测仪数据正在融合,形成具微型的「护盾光谱」,而胚胎的眉心纹路,竟在「恐惧」的深蓝里,硬生生挤出了具「守护」的暖黄光斑,像极了清瑶道袍上的血珠,落在蚀冰藻叶上时,溅起的、带着体温的、能照亮黑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