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的手指像冰锥刺入喉管,我踉跄着撞上身后疯长的紫藤。
腕间图腾烧得灵台发烫,灵泉水从空间裂缝里漫出来,浸湿了四小姐绣着并蒂莲的裙角。
\"你才是真正的...\"她瞳孔里的金芒忽明忽暗,染血的唇瓣开合间露出半截断舌。
缠住我们脚踝的藤蔓突然绽开成串串铃兰,每朵花蕊里都嵌着老夫人佛珠的残片。
我反手按住她眉心血符,灵泉清心露顺着虎口滴落:\"你当年往杏仁酪里放的不是蒙汗药,是玄冥蛇蜕对不对?\"指尖下的皮肤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藏在血肉里的契约碑文正啃噬着那些黑色蛇鳞。
四小姐喉咙里发出幼猫似的呜咽,被毒液腐蚀的唇齿间突然涌出黑雾。
飘散的雾气凝成祁煜琛惯用的狼毫笔,笔尖蘸着的竟是老夫人佛前供奉的胭脂泪。
\"姐姐你看...\"她沾着血沫的指尖突然戳向我心口,\"往生莲要开了。\"
灵泉水突然沸腾成翡翠色,我腕间契约图腾竟开始吞噬缠绕在祁煜琛颈间的红绳。
那些锁链化作的紫藤疯狂绞紧三个死士的脖颈,他们脖颈处浮现金粉绘制的往生经文——与刑堂大火那夜,贴在我母亲棺椁上的符纸如出一辙。
\"婉清别碰那个!\"
祁煜琛的剑风扫落我鬓边珠花时,四小姐突然将半枚玉佩塞进我掌心。
那玉沁着血丝的温度竟与空间灵泉一模一样,而玉佩断裂处分明刻着祁家宗祠地砖上的密咒。
\"以双生契印为誓——\"空中突然炸开血雾凝成的契书,那些字迹竟是用我当年被夺走的嫁妆单子裱糊而成。
祁煜琛的剑尖不受控制地转向我咽喉,他袖口沉水香里混进了祠堂供奉的线香气。
灵泉碑文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我反手将淬毒的清心露泼向契约锁链。
四小姐突然咳出大团黑雾,雾气里裹着半枚金镶玉的印纽,那雕工分明是老夫人嫁妆里失传的\"双面佛莲\"技法。
\"三哥的剑穗...\"四小姐染血的指尖突然勾住我腰间香囊,\"是用我的胎发编的...\"
祁煜琛的剑锋堪堪停在我颈侧,他眼底血丝里游动着细小的金蛇。
我腕间图腾突然灼穿皮肤,溅落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缩小版的祁家宗祠——正堂梁柱上,老夫人常年佩戴的翡翠镯子正渗出暗红血水。
四小姐咳出的黑雾在空中凝成墨莲,老夫人那半块断裂的碧玺印鉴正从花心坠落。
我伸手去接的刹那,印鉴表面鎏金篆文突然熔成锁链,绞碎了她那句未尽的\"继承人\"。
腕间剧痛骤起,血色契约纹自皮下翻卷而出,竟与我当年在祠堂跪拜时蹭破的旧伤重叠。
祁煜琛的剑穗扫过手背,被毒液染成青紫的流苏突然缠住四小姐脖颈——那里面裹着的分明是去年上元节,我亲手系在他剑柄上的平安结。
\"三哥的剑穗是用我的胎发编的!\"四小姐突然尖笑出声,脖颈皮肉被勒出暗红咒文。
那些扭曲的篆字竟与我空间里灵泉碑文同源,此刻正顺着契约锁链往祁煜琛心口钻。
灵泉水突然漫过脚踝,倒映出老夫人佛堂的八角地砖。
我盯着水面摇晃的倒影,突然发现祁煜琛眉心金芒与四小姐瞳孔里的纹路,恰好能拼成佛龛上缺失的那块莲花座。
\"婉清别碰契约!\"祁煜琛的剑尖堪堪刺破我颈间皮肤,沉水香里混着的线香灰突然凝成金粉,那些粉末正顺着契约锁链爬满我手腕。
灵台突然闪过刑堂大火的画面——母亲棺椁上那些往生经文,竟是用祠堂供奉的香灰混着处子血写就。
四小姐突然拽断我腰间香囊,浸透灵泉水的丝绦猝然烧成青烟。
烟雾里浮现的竟是老夫人临终前紧攥着的翡翠镯子,镯芯沁着的暗红血丝正与空间灵泉共鸣。
我反手将滚烫的灵泉水泼向契约锁链,水面倒影里的祁家宗祠突然扭曲变形。
\"姐姐的眼泪...\"四小姐染血的指尖突然戳向水面,\"是浇灌往生莲最好的养料。\"
灵泉水形成的旋涡中,契约碑文正被某种力量撕扯吞噬。
我腕间灼痛突然转移至心口,那些血色锁链竟在皮下勾勒出祁家宗祠的飞檐斗拱——正脊上缺失的嘲风兽首,分明是老夫人嫁妆单子上记载的东海沉银雕。
祁煜琛的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咽喉,他袖口线香灰烬凝成的金蛇正啃咬契约锁链。\"婉清快毁掉...\"他眼底血丝爆裂的刹那,我嗅到空间灵泉里突然漫出的沉水香——与三年前初见时,他腰间玉佩浸着的泉水气息一模一样。
四小姐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哀鸣,咳出的黑雾裹着半枚金镶玉印纽撞进灵泉旋涡。
翡翠色水面轰然炸开万千金线,那些丝线交织成的图案,竟与刑堂大火那夜,母亲攥着我手画的护身符分毫不差。
\"以双生契印为誓——\"
契约锁链突然绷断成无数金粉,灵泉漩涡深处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
我踉跄着抓住祁煜琛的剑穗,浸透血水的胎发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火光中浮现的翡翠镯子虚影,正将那些契约残文吸进镯芯裂痕。
四小姐瘫软在紫藤花架下,裙角并蒂莲突然褪色成惨白。
她断舌处涌出的黑血正被灵泉水涤成透明,腕间浮动的咒文竟与祁煜琛剑柄缠着的红绳渐渐重合。
\"当家的印...\"她涣散的瞳孔映出漩涡深处的青光,\"在姐姐的...\"
灵泉突然掀起丈高水墙,翡翠色浪涛里浮沉着老夫人佛珠的檀木芯。
我颈间溅落的血珠在漩涡中心凝成莲苞,花萼处缠绕的金线分明是祁家宗祠梁柱上的镇宅符咒。
祁煜琛突然攥住我渗血的手腕,他掌心温度竟与灵泉水同源。
契约锁链最后的残片在相触的皮肤间消融,化作带着沉水香的血雾飘向旋涡深处——那里隐约传来玉器碎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被封印的东西正顺着血脉共鸣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