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有点期待,觉得高潮要来了。
当荷官揭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竹签,赫然是十一号,所有人不由叹了口气,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
秦岩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的可怕,他们眸光变得如野兽般猩红,突然一拍桌子,只听‘轰’了一声,赌桌被他的掌力震得四分五裂。瞬间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下一刻,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传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本世子当傻子糊弄,哪有每一把都押不中的,一定是出老千。”
“放肆,竟敢在溢香园闹事?”洪掌柜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声冷喝震得四周一片寂静,“也不去打听大厅,溢香园开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老千?什么时候失去过信誉?今天别说你一个藩王世子,哪怕是皇子,也别想走出溢香园半步,来人,将人扣下,让他们家大人拿银子来赎人。”
话音一落,一个大汉从阴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转瞬间,已经到了秦岩身前,只是三两下就把秦岩给控制住,点了穴道,把他当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众世子都没反应过来,一时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有没有带头大哥就体现出来了,可众世子面面相觑,竟无人出头。
他们似乎被洪掌柜的强硬手段给震慑住了,一时噤若寒蝉,似乎忘了自己还是尊贵无比的世子。
等回过神来,发觉洪掌柜好嚣张,竟连藩王世子的面子也不给,都不给辩驳的机会,马上就出手了。
现在怎么办?硬碰硬好像不太行,今天可没带护卫,不过就算带了,估计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这可是人家的主场,溢香园规模这么大,肯定不缺高手。
所以还要去请一个能让溢香园忌惮的人来才行。
洪掌柜冷眼扫过众世子,“堂堂世子,输点银子,就想闹事,你们怎么说?”
众世子面露难色,互相交换眼神,最终还是秦希站了出来,沉声道:“洪掌柜,秦岩只是输了银子,一时情绪失控,先把人放了,明天我们把银子送来,绝不赖账。”
“不行!”洪掌柜冷笑,“人就扣下了,什么时候还了银子,并赔偿溢香园的损失,才能把人领走。”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
那大汉毫不含糊,接到指令,一手提起秦岩的后脖颈,像提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拖向了后堂。
杨震猜到可能会有好戏看,预测中,双方可能还要经过一番拉扯,互放狠话,然后有大人物出来收拾残局。
可没想到是这样一出,没想到就一个洪掌柜就搞定了此事,还如此强硬,关键是处理事情果断得让人出乎意料。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就算是皇子也别想走出溢香园半步?到底是什么依仗让他有此底气?
杨震想到一种可能,也许溢香园是皇上私底下开的,才能有这样的底气,可这有可能吗?
事到如今,杨震也只好继续装鹌鹑了,露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偷偷往秦壁身后挪。
秦壁突然道:“洪掌柜,这事确实是秦岩有错在先,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一起给秦岩作保,先把人放了,银子的事,最晚明天中午送过来,可行?”
显然,秦壁非常清楚,要是秦岩今天被扣在溢香园,不单单是丢人这么简单,名望一落千丈,而且他们这个小团体也变成一个笑话。
当这个消息传出去,谁还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威望这种东西一旦丢了,想要找回来可就难了,那以后想要找人办事,恐怕寸步难行。
所以要顾全大局,即便要怪罪秦岩冲动,记恨溢香园的强硬嚣张,也要先把秦岩带走再说,其他事情先放一边。
洪掌柜眯起眼睛,审视着秦壁,片刻后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愿意作保,这事倒是还有一点转换的余地,秦岩借了三万两银子,利息是三千两,加上他毁坏的东西,以及他对溢香园造成名誉上的损失,总共需赔付五万两银子,你们一人准备负担多少?”
五万两,这是敲诈啊!
不过五万两银子由八个人承担,一个人也就六千多两,倒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众世子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明白此刻唯有妥协,才是最好的办法,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他们交流了一下眼神,秦壁道:“好!”
随后,在洪掌柜的操作下,一人签了一张借据,秦岩才被放了出来。
他现在变乖了,不敢再放肆,更不敢说什么狠话,只是低头跟着众人默默离开。
一走出赌场,这帮二世祖似乎才回过味来,很有默契的纷纷看向杨震,秦希怒道:“杨震,今天的事是你故意安排的吗?”
杨震知道他是故意发难的,可还别说,他真猜到真相,所以该装还是得装一下。
他露出一脸错愕的神情,“秦兄此话怎讲?是我让秦岩去借钱?是我让他砸了桌子?好好带你们来溢香园玩,花了不少钱不说,没落到好不说,还变成算计你们了?你们都是大爷,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别来找我。”
说完,他一脸愤慨,正准备甩袖离开,秦壁瞪了秦希一眼,连忙道:“杨兄,秦希的心情不好,有些胡言乱语,别放在心上。”
杨震一脸不耐,“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中,可我真怕了你们了,以后真别来找我了,因为我不想随时随地去担心你们心情好,还是不好?”
秦希本意是发难杨震,让他担一点责任,出点银子,没想到他马上就翻脸,接收到秦壁眼神,只好偃旗息鼓,没想到杨震后面的话说得更难听,完全没有和解的意思。
顿时,被气得脸色阵红阵白,想到输了不少银子,还要帮秦岩赔付一大笔银子,心中更是窝火。
一想到暗中要执行的计划,还要和杨震打交道,现在还要缓和关系,心情难受又复杂。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火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杨兄,刚才我真被洪掌柜气糊涂了,口不择言,还请见谅!改日回请今日的款待,一定想办法,让扬州四大花魁作陪,杨兄可能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