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的近,齐岚才发现郑文苑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有青色,嘴唇微肿,衣领脖子处隐隐约约可见一片青紫。
趁郑文苑上厕所的功夫,齐岚拍打了沈砚南好几下。
沈砚南莫名其妙,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齐岚有点尴尬的说道:“咳!苑苑她还是新婚,年纪又不大,有些事儿你要节制一些!”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只知蛮横莽撞行事,她还真怕小儿媳被伤了身子。
沈砚南也尴尬得红了耳朵:“我已经很克制了。”
他都没真正吃饱过,每次都是以郑文苑的感受为先。
齐岚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什么体格自己不知道?老婆是你自己的,你给我悠着点。”
女人是朵花,需要靠水娇养,但水浇太多了也会腐烂的。
沈砚南嗯了一声,不敢和齐岚对视,不动声色道:“妈,你帮我在医院拿一些那个来呗。”
齐岚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没在街道办领?”
沈砚南摊摊手,“领了,用完了。”
“你洗洗再用,不就行了。”
谁不是拿回家反复用的,人家好多人拿一个,用好几年呢。
这东西经久耐用,产量有限。
“不行,苑苑容易感染。”
沈砚南也是看郑文苑有抵触心理,才想着从多方渠道拿一些。
“那倒也是,这东西再洗也不能消除所有细菌、病毒和其他有害物质。”
临走的时候,齐岚给郑文苑装了一大袋子益气养生的东西。
“拿回去,每天炖点喝,别亏待了自己。”
齐岚也不好说得太过,只好话里含话。
“啊?哦,好。”
郑文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傻傻的接过。
她身体挺好的呀。
吃嘛嘛香,这会不会补太过呀。
可是婆婆的心意不能拒绝,还是欢欢喜喜接着吧。
沈砚南偷偷瞄了郑文苑好几眼,见她神色如常,也装作不知道。
从沈家出来又接着去郑家。
郑文苑决定晚上在娘家蹭饭。
吃了好几天沈砚南做的饭菜,说实话,咳咳,她有点腻了,味道太一般。
他的手艺经她点化,也进步不大。
郑文苑太想当然了,沈砚南在一块点亮的技能有限,她还是不为难自己了。
出来开门的是郑母。
郑母眼睛红肿,脸色不太好,瞧见他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招呼道:“砚南,苑苑,你们回来了,快进来。”
她的目光紧紧落在郑文苑身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见女儿状态不错。
看来这小两口新婚这几天,日子过得挺和谐,夫妻生活也适应得挺好。
“娘,发生了什么事?”郑文苑抓住郑母的手担心道。
她只离开了三天而已,可有是她那个不靠谱的爹又作妖了?
“文静回来了。”
郑母紧紧回握郑文苑的手,看到小女儿,心才安心了不少。
“二姐回来了?”
郑文苑快结婚,郑文吟和郑文静过来实属正常。
看她娘这个样子,难道二姐把章修竹结婚的事告诉了爹娘?
“苑苑,文静她……她未婚先孕了。”
郑母关上门,眼泪婆娑的说起了郑文静坦白的事。
“怎么会这样?”
郑文苑听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被一旁的沈砚南眼疾手快的扶稳。
郑文静的房间内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线透入,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整个房间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瘦了很多,脸颊凹陷,原本圆润的下巴变得尖锐。
郑文苑缓缓走近床边,轻声唤道:“二姐……”
郑文静缓缓转过头,目光空洞地看向她,曾经那双明亮灵动、顾盼生辉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黯淡无光。
郑文苑在床边坐下,握住郑文静的手,那双手冰冷又脆弱。
“二姐,你别害怕,我们都在。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
郑文静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许久才发出干涩的声音:“我被他骗了,他说会娶我,会对我好……” 说着,泪水从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枕头上,洇出一片深色。
郑文苑的眼眶也红了,她轻轻为郑文静擦去泪水,“二姐,不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孩子的事,你怎么打算?”
郑文静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会怀孕,我真的没想到。”
明明只存了一次侥幸,可老天终究是要让她付出代价。
“二姐,你是个医生,你……当时就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异。”
不都说女人怀孕的征兆很多吗?
作为一个医生更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郑文静苦笑着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懊悔:“我第二个月来了一点例假,当时我整个人的心思都被李鑫卓怎么还没回来这件事占据了。那时我状态还不错,根本没察觉到小日子很久没来了。”
再加上那时她实习的科室是急症科,每天都像在战场上打仗一样,忙得晕头转向。
病人接连不断,各种紧急状况频发,她连轴转地处理伤口、安抚家属、配合手术,身心俱疲,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
仅有的一点休息空闲,满脑子也是在担心李鑫卓。
她太自信了,也没想到安全期加及时清理都还能怀上。
这体质也太异孕了。
“你怀孕多久了?”
郑文静缓缓抬手,轻轻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苦涩道:“五个月了。”
郑文苑一时语塞,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一次发现郑文静能糊涂到这种地步,怀孕五个月才知晓。
“其实两三个月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
郑文静顿了顿,眼眶泛红,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但我一方面实在不愿相信李鑫卓会如此绝情,他曾信誓旦旦说爱我,说要与我共度余生,那些甜言蜜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另一方面,我想着这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就心存侥幸,想给自己留一点希望,说不定他只是临时有事耽搁了,说不定他还会回来,会像从前一样紧紧抱住我,对我说一切都好。”
郑文静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近哽咽,话语里的自欺欺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她每天都在骗自己,给李鑫卓找理由,拖着拖着便到了孩子打不掉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