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军统领挥手间,施展的玄火符术将围困习道子的一众魔修尽数抹杀。
随后,他身形一晃,迅速的落到习道子的面前,毕恭毕敬的将其搀扶住。
城卫军统领眼神中带着感激,感恩戴德语气有些激动的说:
“习前辈!您的伤势如何?”
见状,习道子被统领这毕恭毕敬的态度弄得一愣。
那句到了嘴边的“感谢统领大人救命之恩”,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
他打量了几眼城卫军统领,心底有些困惑。
统领大人这态度是怎么个事儿?
怎么一副对我感恩戴德的模样,搞得好像是我救了他一样?
到底谁救了谁?
然而还未等他理清思绪,城卫军统领忽然松开他的手,后退半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过顶,语气无比诚恳地说道:
“多谢习前辈救赤明城于危难,您便是我城的再生恩人!”
说着,城卫军统领深深一揖,随即抬身续道:
“在下代全城百姓,叩谢习前辈护佑之恩!”
城卫军统领的这一拜,让本就十分懵逼的习道子愈发懵圈了。
他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庞,嘴角有些抽搐,讷讷道:
“诶?我吗?”
拜完之后,城卫军统领再次起身,看着伤势严重的习道子又伸手搀扶住了他。
见习道子一脸茫然,城卫军统领先是微怔,略一思忖,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他猛然想起宁小友曾提过,其师父乃是隐世高人。
何为隐世高人?
不就是素来不喜声名远播,只愿低调行事的绝世高手嘛?
想来,习前辈这是不愿让功绩外露,只想平静的安稳度日?
习前辈果然是超然物外的高人,有这等心境,难怪能有这般修为境界。
我等后辈望尘莫及,实在望尘莫及啊!
想到这里,自觉得摸清了关节的城卫军统领,朝习道子会心一笑,眼尾眉梢递过一个“晚辈都懂”的神色。
习道子看着他这挤眉弄眼的模样,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跳,心里头直犯嘀咕。
这城卫军统领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他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分不清啊!
而城卫军统领见习道子脸色有些怪异,顿时觉得自己这般好似谜语人一般确实对习前辈有些不恭敬。
他连忙低声解释道:
“习前辈,晚辈知晓您不喜张扬。您放心,日后为您宣扬功绩时,绝不会提及您的道号,只说有位隐世高人救了赤明城。”
此话一出,习道子嘴角又抽了抽,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嘴里喃喃道:
“功绩?我做啥了?”
听到习道子的询问,城卫军统领先是一愣,略一思忖,眼底便浮出几分了然。
隐世高人就是隐世高人,打死不承认才是清净之道是吧?
他望着习道子,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开口道:
“习前辈,您就不必遮掩了。方才在下虽被那怪物压制得动弹不得,神识却分明捕捉到您自天际飞落的身影。”
说着,城卫军统领的语气又添了几分激动。
对强者的崇拜,本就是刻在每个修士骨子里的执念,
他望着习道子,仿佛已在脑中勾勒出那场激战的画面,声音里满是热切:
“习前辈竟能在那怪物的威压下行动自如,更将其击退,这般境界,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真不知您与那怪物交手时,该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
话音刚落,城卫军统领的目光扫过习道子身上纵横的伤痕,语气里满是感激:
“您击退那怪物后,竟还拖着带伤之躯深入魔道联军腹地,破除囚天大阵。这份舍身大义,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言说心中的敬仰。”
说罢,城卫军统领又难掩激动,对着习道子再深鞠一躬,朗声道:
“在下替全城百姓,再次叩谢习前辈再造之恩!”
城卫军统领这番话讲得慷慨激昂,闻者动容。
习道子却听得嘴角不住抽搐,心底暗自嘀咕:
我?习道子?赤明城的英雄?
这对吗?
可转念一想,习道子略一沉吟,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心底反倒暗暗为城卫军统领的脑补点了个赞。
这很对!
别的不说,天上那怪物,十有八九是因小青竹唤醒小徒儿后,卜天大阵一停,才被逼退的。
这么说来,老道我让小青竹去唤醒小徒儿这举动,还真算得上是救赤明城于水火之中了!
至于这水火是怎么来的……那你别管!
总之,老道这个英雄的身份,担得问心无愧!
念及此处,习道子迎着城卫军统领的目光,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似是默认了他口中的一切。
而后念头稍转,他的思绪已飘向别处,暗自盘算起来,
自己这个“英雄”的名头,于自己、于青山宗而言,又能换来些什么好处?
自己立下这等大功,赤明城怎么也该孝敬个几十万灵石,再添上万儿八千件法器才像样吧?
而且自己名声传开后,收徒纳新还不是手到擒来?
如此一来,且不说再也不必担心宗门跌落到二级,还得巴巴地去交那一大笔的租金了!
自己广纳门徒,还愁青山宗不能重振昔日的荣光吗?
想到这里,习道子的嘴角不由得咧开了花,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漫出来。
可转念间,他猛地记起城卫军统领说过,宣传功绩时会隐去他的道号,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糟了!这要是把老道的道号藏了,还怎么开门纳徒、重振青山宗啊?
他旋即将目光投向面前毕恭毕敬的城卫军统领,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心里头急得直打转:
这事儿该怎么跟他开口呢?
总不能直说老道并非什么隐世高人,要宣传功绩就大大方方地来,最好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城卫军统领眼里,不由得让他有些困惑。
可转瞬,统领瞥见习道子身上那一身重伤,眼底顿时浮出几分了然。
习前辈与那怪物死战,定然伤得极重。
不然先前怎会被几个宵小追杀得无力还手?
眼下习前辈怕是已经撑不住了,却碍于前辈颜面不好明说,只能强撑着站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城卫军统领心里头暗自懊恼。
自己方才只顾着激动,竟是思虑这般不周!
嘶,自己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