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请聂军医。”顾靖庭二话不说,就抱着云清初回了栖云院。
顾家母女上赶着要进栖云院,被守在门口的秦茂拦下:“将军有令,外人一律不得进栖云院。”
“你算老几,也敢拦我们。”顾芙蓉上前叫嚷。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云清初搞什么幺蛾子?她刚才不过是推了她一把,哪里就会伤着她了,她装模做样给谁看。
秦茂方才看到将军抱着夫人回栖云院,还命人去喊聂军医,知道夫人一定是出了事。
将军和夫人感情甚笃,原本这日子不要过得太好。
要不是这对母女隔三岔五来搞事,搅了栖云院清静,夫人也不会出事,他可不会放她们进去。
秦茂想着,抽出了随身的佩刀,神色冷凝:“谁敢擅闯就别怪我的刀不客气了。”
顾家母女倒没想到秦茂会拔刀,瞧着那刀锋闪着冷冽的光芒,一时有些惊慌,忙后退了几步。
这时,顾石榴匆匆跑了过来:“阿娘、长姐,你们在做什么?”
她也是刚才听下人说阿娘和长姐在前院同嫂嫂起了矛盾,害得嫂嫂受了伤,她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石榴,你来得正好。”顾芙蓉拉了石榴的手,辩解道,“我刚才不过是轻轻推了你嫂嫂一把,她就要死要活地喊肚子疼,你快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什么,嫂嫂肚子疼?”顾石榴面色惊惶,双眸全是担忧之色。
“长姐,你可知道嫂嫂肚子里有了哥哥的孩子,你怎么能推她呢,万一嫂嫂有事,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你嫂嫂她有了身孕?”这时顾母也开了口,脸上流露了几分顾虑之色。
“是啊,早在我们第一次找到哥哥私宅的时候,嫂嫂就有了身孕,那时我们都以为嫂嫂是因为嫌弃我们才故作恶心的,实则那时候嫂嫂正是孕吐难受的时候。”
“上次你们就已经害得嫂嫂动了胎气,这次更是动手推了嫂嫂,你们真是不应该。”顾石榴忍不住义愤填膺起来。
“顾石榴,你是哪头的?”顾芙蓉此刻又急又气,心里还有几分害怕惊慌。
这个云清初若真动了胎气,自己的这个弟弟只怕是不会放过她。
“不管我是哪头的,我都知道这件事是你们做错了,你们别想着仗着圣旨胡作非为,今日哪怕是皇上在这,我也要帮嫂嫂说话。”
顾石榴如今也硬气了不少,加之她本就觉得家里人做错了事,语气更是强硬了几分。
“我哪知道她怀孕了。”顾芙蓉还在狡辩,“谁家好姑娘婚前就有孕的,真是不知羞。”
“哥哥嫂嫂是陛下赐的婚,早已在官府过了文书,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怎么就不能有孩子了,若非因这雪灾,他们早就办喜宴了。”顾石榴极力解释着。
“好了,别吵了,石榴,你同你嫂嫂感情好,你快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顾母紧张地开口道。
“栖云院有哥哥在呢,我又没什么本事,去添什么乱。”
顾石榴虽然也担心云清初,但她最是知道分寸。
她进去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要分了嫂嫂的心神。
这会儿她倒不如帮着管好阿娘和长姐,不要叫她们捣乱才好。
“阿娘,我先送你们回客房吧!”顾石榴上前拉了顾母的手臂,直接拉了她往客房去。
“阿娘,你看我身上的衣裳怎么样?”顾石榴边走边开口道。
顾母看了一眼,一旁的顾芙蓉先开了口:“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在将军府吃好的穿好的,却看着云清初欺负我们。”
顾石榴没有理会顾芙蓉,只温声对顾母道:“阿娘,嫂嫂她不是恶人,你刚才肯定也听哥哥说了,这府中中馈是嫂嫂掌着,若是嫂嫂不愿意,你觉得我能在这府里过好日子吗?”
顾氏母女看了顾石榴一眼,难得没有反驳。
“阿娘,你瞧我如今这气色是不是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如今嫂嫂每日给我药浴,还给我买最时新的衣裳发饰,但凡哥哥给她带了什么好吃的糕点,她也总会分我一份。”
顾石榴絮絮地说着这些日子云清初对她的好,这些日子的桩桩件件她都铭记于心!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顾母问。
“阿娘,既然皇上已经下了旨让哥哥好生奉养您,您倒不如同嫂嫂低个头,咱们好好相处,成不成?”
“你胡说什么呢,今日分明是她云清初不孝在先,怎么能让娘亲低头。”顾芙蓉在旁挑拨道。
顾石榴冷眼看向顾芙蓉:“长姐,今日陛下的旨意里可没说你可以留在将军府,你还是先顾好自己,若是嫂嫂要赶走你,哥哥肯定是不会含糊的。”
“顾石榴,你如今倒是越发牙尖嘴利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顾芙蓉卷了袖子,就要上前对顾石榴动手。
“好了,闹腾什么,石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就祈祷靖庭媳妇儿如今没有事情,否则依着靖庭如今的脾性,他只怕是会做出抗旨的事来。”
顾母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靖庭这孩子幼时分明是那样老实听话的孩子,她指东他绝不往西,怎么如今会这般强硬?丝毫不顾念母子之情!
今日若不是有陛下的圣旨,只怕她们母女又要被他赶出去了。
看顾靖庭如今的行为,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这世上只有她和老头子知道这件事。
如今老头子已经死了,只要她咬死不说,她就永远是顾靖庭的生母。
有了圣旨在,顾靖庭就得奉养她到老。
不止如此,她还要让顾靖庭想办法替她的铁娃筹谋,最好是能一路保铁娃考上状元。
到时候,她就能住在亲外孙那里了,顾靖庭这个儿子不要便也罢了。
此刻,栖云院内。
顾靖庭担忧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云清初,轻声安抚着:“清初,你别怕,我已经让人去请你师傅了,咱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清初抬手擦了擦顾靖庭额头的汗水:“夫君莫急,我没事,我方才不过是装的。”
“装的?”顾靖庭看着云清初神色如常的模样,倒也有些摸不准了:“你当真没事吗?”
“夫君这是关心则乱了。”云清初抚了抚顾靖庭的脸。
顾靖庭素日里是多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穿这么粗劣的把戏,可方才他愣是没发现她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