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初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一缕淡淡的晨光从窗棂投射进来,令人心生暖意。
“夫人,您醒了。”丫鬟杏儿看到她醒来,惊喜地出门去禀报顾靖庭。
银儿上前关怀地问云清初:“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清初撑着酸涩不已的身体,坐起了身:“我没事,你怎么样了?不是同李松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银儿跪倒在地,愧疚地垂下了双眸:“小姐,对不起,都是银儿不好,是银儿害了您。”
云清初想到昨日银儿突然腹痛难忍,随后黑衣人就闯了进来,此事确实蹊跷。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儿支吾着,说出了真相:“昨晚奴婢是听到院门外有人吹口哨的声音,这才假装腹痛出去应付他们的。”
“他们是谁?”
“是刘子由。”银儿红着眼眶低下了头。
“你同他还有联系?”云清初愤懑地问道。
当初她刚回京没多久,顾靖庭就特意去刘府将她赎了出来,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和刘子由有联系。
“你这般做,置李松于何地?”
她一直以为银儿和李松感情很好,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将她嫁给李松,没想到银儿还眷恋故人?
“不,不是那样的。”银儿连连摆手,“小姐,奴婢没想过再同他有联系的。”
“那是怎么回事?”一直以来,银儿都是她最得力的丫鬟,她自问对她不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
银儿啜泣着,回答了云清初的问话:“小姐,那日奴婢去街上给小姐采买丝线的时候遇到了刘子由,他将奴婢拉扯到了马车上,欲对奴婢行不轨之事。”
“这个畜生。”云清初忍不住骂出了口,“他可有伤到你?”
银儿痛苦地摇了摇头:“奴婢拼死反抗,可哪里抵得过刘子由的力气,幸好先前小姐赠了奴婢一枚银簪,紧要关头,奴婢拿银簪刺了刘子由,才逃了出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后来呢?”
“后来我逃下了刘子由的马车,就拼命地往回跑,幸好在路上遇到了出来寻我的李松,是李松将我护送回来的。”
“那刘子由后来是怎么缠上你的?”
“刘子由他派人跟踪了我,知道了咱们私宅的地址。”银儿悔恨道,“都是奴婢不谨慎,才让他们知道了您在这里。”
“奴婢……奴婢那日落了小衣在刘子由的车上,他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我对李松的情意,便威胁我要将小衣拿给李松。”
“奴婢没办法,昨晚听到动静,便开了后门,想要拿回小衣,可没想到会被贼人闯了进来。”银儿悔恨不已。
“对不起小姐,奴婢该死,您惩罚奴婢吧。”
“你确实该死。”一道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顾靖庭进屋来,大步行至云清初榻前,一把推开了银儿。
“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处置了。”
只要一想到清初和孩子险些死在那些黑衣人手中,顾靖庭就恨不能杀了银儿。
这时,李松从外面跑了进来,径直跪在了顾靖庭面前。
“将军,求您饶银儿一命吧,属下愿替她受罚。”
“李松,莫要忘了你的职责。”顾靖庭严肃道。
李松跪地磕头:“将军,夫人,属下心悦银儿姑娘许久,银儿姑娘今日所做也全是因为害怕属下误解她的缘故,这件事属下也有责任,还请将军责罚属下一人。”
“李松……”银儿含泪看了李松一眼,“李松,此事是我做错了,你莫要替我求情。”
银儿艰难地爬起身子,朝着云清初磕了个响头,“小姐,奴婢该死,险些害了您和小小姐,奴婢愿承担所有责任,银儿下辈子再做您的奴婢。”
银儿说着,猛地朝一旁的柜子撞去。
云清初想拦已是来不及,银儿此时额头鲜血直流,人也晕厥了过去。
“夫君,快找个人替她看看吧!”
云清初心有不忍,毕竟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丫鬟,她又怎么真的忍心看她去死。
“好,听你的。”顾靖庭理解云清初的心思,他看了李松一眼,“今日起,不要让银儿再进内宅一步。”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李松说着,直接抱了银儿出去。
“清初,莫伤怀,有我陪着你呢!”
他上前,牢牢地抱住了云清初:“清初,你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见云清初没有回应,顾靖庭忽地反应过来,清初她现在听不见了。
这样的念头涌上心头,顾靖庭顿时酸了眼眶。
他捧着云清初苍白的脸颊,认真地看着她,又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将话又问了一遍。
云清初红着眼眶对上他愧疚的眸光,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夫君放心,我好着呢,虽然听不见了,可我活了下来,我已经很庆幸了。”
昨晚宫口迟迟未开那会儿,云清初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幸好上苍垂怜,让她活了下来,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云清初抚了抚自己空了的小腹:“孩子呢?孩子还好吗?”
“清初放心,孩子很好,安娘已经抱下去喂过奶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顾靖庭正要命人去将孩子抱来,就看到安娘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小姐,快去看看你娘亲,你娘亲为了你,可是受了不少罪呢。”
“快把孩子抱来我看看。”云清初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双臂。
安娘将孩子放在了云清初怀中,笑意盈盈道:“夫人,小姐生得可真好看。”
这是她同顾靖庭的孩子,孩子这会儿吃饱了,正香甜地睡着,同刚生出来那会儿的样子不同。
这会儿被裹在红色襁褓中的孩子干净白皙,小脸肉嘟嘟的,眉眼精致,可爱极了。
“夫君,咱们的孩子生得可真好看。”云清初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被银儿背叛的阴郁也消散了不少。
她满脸惊喜地看向顾靖庭:“咱们的念儿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小美人。”
“那是一定的,他的娘亲可是个大美人啊!”
顾靖庭抚了抚孩子细嫩乌黑的头发,从袖中拿出了那把金子打制的关刀,别在了孩子的襁褓上。
“夫君,昨日入宫可还顺利?”云清初看着这把金关刀,想起来问道。
“夫人,您的药熬好了。”底下丫鬟端了汤药进来。
顾靖庭点头,打发了房内的众人,抱过清初怀中的孩子:“清初,你此番生产,亏损了身子,这是施太医开的温养身体的药,你先把药喝了,听我慢慢说与你听。”
云清初接过了下人递来的汤药:“我原还想着可以亲自喂养咱们的孩子,如今怕是不能了。”
“清初,不想这些,孩子有奶娘呢。”顾靖庭抱着怀中的孩子,认真地道,“清初,经此一事,我只想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