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这么一跪,跪碎了众人的心。
他们朝吴掌柜骂骂咧咧的,“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斗不过,亏的还是个掌柜的。”
“早知道你这么无用,我那一两银子扔给乞丐都不押你身上。”
还有人在那哭喊着,“你这个丧良心,挨千刀的,你赔我们银子,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输得那么惨。”
最高兴的莫过于坐庄下注的人了,他乐滋滋的。
“这事儿不能怪人吴掌柜,将军夫人都说的,人非神仙,出错是正常的,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何必要揪着不放呢?”
“呸,你说的倒是好听,反正左右你都是赢。”
画柳被吴掌柜这一跪吓了一跳,她忙得朝秦婠跑去,“小姐。”
秦婠安抚她,“别怕,吴掌柜这是跟你道歉。”
吴掌柜急忙道:“画柳姑娘,真的对不住了,是我太愚昧,吴某输得心服口服。”
秦婠鼓励画柳,“你可以按照你心中所想的去做,原不原谅都没关系。”
画柳点头,思索了下对吴掌柜道:“我决定原谅你了,毕竟,算账是我的长处,你也有你的长处,小姐说过,我们不能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短处。”
吴掌柜朝着画柳磕头,“谢谢画柳姑娘。”
他后背的锦衣都湿透了,他双手抱拳朝画柳躬礼,“画柳姑娘可否传授一些秘诀与我们,如何能像你一样把帐算得又快又准。”
画柳眨了一下眼睛,“记住那些数额心算一下就行了。”
吴掌柜愣住了,十分为难道:“这个恐怕我们暂时还达不到画柳姑娘的这个境地。”
江昉取了银票了的很快,他将银票递给季虞白。
“爷,银子取过来了。”
“给吴掌柜送去。”季虞白说:“吴掌柜真的是对不住了,还让你上门来。”
吴掌柜看到季虞白那张冷酷的脸,忙慌地道:“大将军可不要折辱小的,府上的人能来我店里,是我小店的荣幸。”
江昉已经将银票递了过去,“吴掌柜,这是银票你数数。”
吴掌柜双手颤抖地接过银票,“小的叩谢大将军。”
银票落在手中,又轻又重的。
折桃握着手里的钱袋子,她晚了一步被江昉抢先了,她看向秦婠寻求她的意见。
秦婠轻摇头,折桃这才折回来。
两个账房先生此刻也缓过来了,羞愧地朝画柳躬礼。
“是我们肤浅了,我们兄弟二人在这里给姑娘赔礼了。”
有了秦婠刚才教的,画柳道:“快请起。”
说完就退回到秦婠身后,乖巧懵懂。
斐霞公主将画柳刚才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也没问,只是拉着秦婠道。
“刚才,我们还下来赌注,此刻正好去收银子。”
此刻庄家笑的合不拢嘴,刚才赌注下的大的人,别人还了一些,不至于输得血本无归。
见到斐霞公主跟秦婠两人来,庄家瞬间变成了哭脸。
斐霞公主笑吟吟地道:“刚才本公主下了一两银子,顾大人二两,季大将军三两银子,按照你说的一百倍的赌注,那本公主是不是就一百两?”
庄家哭丧着脸,“是。”
他哆哆嗦嗦地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
他亏大了,这场赌局他一共赚的都没有二百两,要出五百两。
斐霞公主道:“将军夫人刚才也说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本公主就破例一次,不让你百倍偿还,十倍给我就好了。”
庄家顿时也眉开眼笑,“小的多谢公主开恩。”
他麻利地取了十两银子放在恭敬递过去。
斐霞公主对他说道:“顾大人的跟季大将军也给返十倍,剩余的本公主替你补了。”
坐庄的人感恩戴德地给斐霞公主磕头,“小的日后定然好好做人的,初一十五去上香拜佛,让佛祖保佑公主您长命百岁。”
斐霞公主哭笑不得,“行了,散了吧。”
几人来的匆匆,中午都还没吃饭,夏嫦出来道:“公主殿下,顾大人,将军府中已经备好了薄酒菜肴,若是不嫌弃,可迈步进府中歇息片刻。”
秦婠勾起嘴角,看向温润儒雅的夏嫦,还得是夏嫦想得周到。
斐霞公主陡然瞧见他,怔了下,声音温和不少。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不推辞了。”
一同入府,路上斐霞公主目光频频后望,她道:“婠儿,刚才那个是你家的管家吗?”
不用形容,秦婠便知道斐霞公主说的是夏嫦。
她心虚道:“不是管家,是我表哥。”
“哦。”斐霞公主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夏嫦面带微笑侧头听着顾琴宴在说话,斑驳的树荫落在她那张如玉般的脸上,多了几分少年气。
夏嫦走路一瘸一拐的,斐霞公主眼里多了些许别样的思绪。
“你表哥是做什么的?不是京都人吧?”
她不是个安静的性子,经常在宫外晃荡,若是多了这么一个瘸腿的少年郎,她哪怕没见过,也听过此人。
斐霞公主试探的问话让秦婠瞬间警惕起来,夏嫦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按照之前商量好说辞回话。
“是,表哥家很早之前举家去了汴州,也是最近几年才联系上的。”
斐霞公主团扇遮住半张脸,眼里笑意不减。
“原来是这样啊。”她随口问道:“那你表哥可曾娶妻?”
秦婠怔了瞬道:“不曾。”
斐霞公主点头,“是不是因为是个瘸子所以无人敢嫁?”
秦婠笑着道:“表哥是上次伤到了脚踝,这几天在休养,若不是将军府无人主事,表哥也不会出面了。”
斐霞公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远远跟在后面的夏嫦,叹气道。
“美人多坎坷,你是,你表哥也是。”
男女不同席,秦婠陪着斐霞公主坐里屋,三个男人坐外间。
斐霞公主目光不停地朝外间瞥,“你表哥现在是做什么的?可有参加科考?”
毕竟这样的温润的男儿郎,要是还有探花的身份,不知会迷倒多少京都的女儿家。
“不曾,他是商人,在汴州做生意。”
斐霞公主的眸光瞬间黯淡了许多,“原来是做生意呀,挺好的,自由自在。”
见斐霞公主情绪低落,秦婠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果酒,“公主尝尝,这是表哥从汴州带来的梅子酒,炎炎夏日,喝这个最解渴。”
红红的酒水盛在白色的瓷杯里甚是好看,斐霞公主瞬间眉开眼笑的。
“汴州好东西,我尝尝。”
果酒不醉人,秦婠因为要装成小月子的人,所以饮不得这凉东西,眼看着斐霞公主喝完了一整壶果酒。
万万没想到,比她还不胜酒力的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