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郡的麦香还残留在扁担的木纹里,苏日却已站在北境冰原的边缘。刺骨的寒风卷着冰雾袭来,他胸前的麦火络纹自动发热,与熔炉纹形成微弱的热力循环,才让指尖不至于冻僵 —— 这是三个月舟车劳顿后,他抵达的第七个凡修据点。
\"开灵堂驯兽港,已毁于三十年前的冰魄之乱。\" 苏日踩着冻裂的木板,看着港口废墟中锈蚀的齿轮鲸鱼雕塑。当年马驼夫提到的 \"凡兽踏冰而行\" 场景,如今只剩破碎的兽骨和玉莲宗的镇冰符。
冰海的浪潮声与苍梧的麦浪截然不同,每一声都像钟魂锁的嗡鸣。苏日在废墟下发现密道,墙壁上刻着开灵堂驯兽诀:\"以魂为缰,以念为鞍,凡兽无灵,唯信者驯之。\" 他摸着石壁上的麦穗齿轮纹,突然听见冰层下传来幼兽的哀鸣。
\"是冰鲸幼崽。\" 苏日将扁担插入冰面,熔炉纹与麦火络纹同时运转,在冰面上融出圆形热区。冰层下的阴影突然窜动,一头浑身冰棱的幼鲸破冰而出,背鳍上缠着玉莲宗的锁魂链。
\"别怕,我是开灵堂的人。\" 苏日取出从苍梧带来的麦火鱼钩,鱼钩上的齿轮与幼鲸的锁链产生共振。这是他用苍梧麦种和南蛮火脉改良的驯兽工具,此刻在北境冰海中,竟发出温暖的光晕。
幼鲸的瞳孔映出苏日胸前的金纹,锁链应声而断。苏日趁机将碎链收入兽皮袋,发现锁链上刻着 \"冰魄核心\" 的字样,正是玉莲宗用来驯化凡兽的灵根法器。他突然想起云瑶的琉璃盏残片,或许北境凡兽的秘密,就藏在这些锁链里。
接下来的两个月,苏日在驯兽港废墟搭建冰锻工坊。他用冰棱和齿轮制作简易的锻体台,尝试凝聚第七重炼骨纹 \"冰棱结\"。每次将冰魄融入锻骨纹,胸前的熔炉纹就会剧烈灼烧,冰火相冲的剧痛让他数次昏迷,醒来时工坊的冰墙已被汗水融化。
\"得用麦火络纹做中和。\" 苏日想起唐伯的酿酒术,将麦种磨成粉,混入冰魄碎末,制成 \"冰火麦浆\"。当浆体接触皮肤,麦香竟能暂时平衡冰火之力,让冰棱纹得以缓慢生长。
玉莲宗的冰魄傀儡在雪季中期来袭。十二具傀儡踏着冰面逼近,关节处的钟魂核心发出幽蓝光芒,正是当年镇压北境凡修的凶器。苏日挥动扁担,麦火络纹在冰面上划出金色轨迹,竟将傀儡的冰魄攻击转化为麦苗的生长能量。
\"凡修竟敢亵渎灵根!\" 傀儡操控者的声音从冰层下传来,苏日这才发现,整个驯兽港废墟竟是玉莲宗的诱捕阵。他迅速激活冰锻工坊的应急传送阵 —— 那是用苍梧老井的锻体阵图改良的,代价是耗尽所有赤焰果。
传送光芒亮起的刹那,苏日看见幼鲸冲破冰面,用身体挡住傀儡的攻击。他握紧幼鲸脱落的冰棱,发现其中竟蕴含着北境凡修的执念,与他的冰棱结纹产生共鸣。
传送阵将他送到冰海深处的无名小岛,岛上唯一的石屋里,摆着开灵堂的沉船日志。日志最后一页画着齿轮与冰鲸的共生图,旁边写着:\"淬魂需五方,冰海藏真章。\" 苏日这才明白,北境冰脉的精魄,不在冰川之上,而在凡兽与凡人的羁绊之中。
\"冰棱结纹,或许该叫 ' 鲸魂纹 '。\" 苏日摸着幼鲸的冰棱,将其融入锻骨纹。这次没有剧烈的排斥,反而像麦穗扎根般自然,第七重炼骨纹在月光下凝成,纹路如冰鲸的背鳍,却带着麦火的温热。
冰海的夜格外寂静,苏日听见远处传来幼鲸的呼唤。他取出七窍炼骨鼎,发现刻着北境冰脉的鼎身终于亮起,与其他四鼎形成五角循环。此刻,他体内的五重炼骨纹(地脉根、火蟒鳞、麦火络、熔炉锻、鲸魂纹)首次同时发光,在胸前勾勒出未完成的淬魂熔炉。
\"还差西域沙脉。\" 苏日望着冰海深处的幽光,知道那里沉睡着更多凡兽,也藏着开灵堂的秘密。他握紧扁担,齿轮上的麦香与冰棱的寒气交织,形成独特的凡修气息 —— 那是跨越三州、耗时一年零三个月的修炼成果,是凡人用汗水和鲜血凝成的生命纹路。
这一夜,苏日在日志中写道:\"北境冰辙深,鲸魂纹始成。五脉初相聚,淬魂待沙音。\" 他不知道西域沙海还有多远,也不知道玉莲宗的追杀何时再来,但胸前的炼骨纹告诉他,凡修的每一步都不会白费,就像冰海中的幼鲸,终会等到与凡修共舞的那一天。
冰雾在黎明前散去,幼鲸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背鳍上的麦穗齿轮纹清晰可见。苏日笑了,他知道,下一段旅程或许更加艰难,但手中的扁担,胸前的炼骨纹,还有这片冰海中的凡兽伙伴,都将成为他在凡修之路上走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