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长走后,皇帝忽然瞪了华妃一眼,华妃不解,惠妃只是在门口转了一圈就回来说,“陛下,那婢女已经快不行了,她说是因为沈德仪提出裁剪绿豆汤的事,心生不满,后面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惠妃说的模棱两可,实际上茯苓已经提前用了毒药,已经快不行了。
“如此,眉姐姐是冤枉的了。”
皇帝一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假孕的丑闻,但甄嬛跳出来,就让皇帝不高兴了。
“或许甄美人说得对呢,咱们也不知情况,先散了吧。”惠妃是要赶人了,华妃这才反应过来,一院子的佳丽被侍卫“护送”着带回各自的地方,只留下了华妃惠妃两个管事的,还有个萱贵嫔吕容华两个生养过的,但是吕盈风生怕自己被牵连,连忙称自己身子不适,也跟着离开了。
曹琴默松了口气,吕容华嘴碎,就怕她看出什么口无遮拦。
甄嬛拉住沈眉庄的手不松开,沈眉庄靠着甄嬛,似乎也有了主心骨,于是恳求甄嬛陪伴自己,陵容有些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摇摇头,让陵容也退下了。
太医院的太医,凡是擅长妇科的全到了,首先是院判章弥,他搭了半天的脉,头却越来越低,嘴唇发抖,身形发颤。
“说吧。”
“沈德仪她,她,她没有怀孕啊!”
“你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会没有了胎像!”
“姐姐稍安毋躁,许是太医诊断有误也说不定。”
“妇科圣手还是江穆炀江太医。”
于是江穆炀上前,他倒是坦荡,萱贵嫔瞅着他,江穆炀忽然觉得自己盐豆不盐了,立刻也是惶恐的样子,“这,这,臣和院判结果一致。”
沈眉庄险些晕厥,顿时天旋地转,甄嬛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沈眉庄立刻说起是江穆炀给她的坐胎药方子,然而江穆炀反咬一口,说沈眉庄威逼利诱,要的是推迟月信的的方子。
“臣再三推却,但沈德仪威逼利诱,只得给了,之后臣丁忧在家,每日惶恐不安,生怕引来报复。”江穆炀声泪俱下,华妃惊了,江穆炀的演技能这么快突飞猛进地吗?
沈眉庄说冤枉,让白苓去找方子,然而白苓找了许久,都说:“没有啊!”
沈眉庄夺过盒子,亲自翻找起来,珠宝首饰散落一地,结果皇帝直接示意李忠,李忠掰开茯苓的嘴,又从不知道哪里取出一根针,很快白苓呕吐出来,发现了半张残破的纸。
“对!就是这个!”然而方子复原后,就是江穆炀说的推迟月信的方子。
“陛下,这物证虽然全了,但还没有人证。”华妃及时提醒,而后江穆炀立刻领会,“臣从京郊赶来进宫的时候,恰逢顺天府查案,似乎是一个刚死了不久的尸体,看着还有些眼熟,臣斗胆,莫不是杀人灭口?”众太医都惊疑不定。
“还请陛下保全臣等性命!臣等实在受人胁迫啊!”
“臣之前给过丽贵嫔一个快速瘦身的方子,是息肌丸,但是后来丽贵嫔没用,臣险些酿成大祸。”
“够了!都出去。”太医们只得离开,曹琴默拉了拉华妃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开口。
“杀人灭口,好得很!好一个沈氏!”
甄嬛想着,她见过方子,不是这张,定然是白苓刚才动的手脚,对了!茯苓,白苓!甄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为沈眉庄求情,结果皇帝已经下定决心。
他看向沈眉庄,刚想开口贬为从七品选侍,结果看到了明亮的灯火下,沈眉庄发髻还戴着那只太后所赐的那支赤金合和如意簪,十分夺目,皇帝直接把簪子拔下扔在地上,“欺骗朕与太后,你还敢戴着这支簪子招摇!”
“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惠妃已经有些困了,只要皇帝不迁怒她就行。
“慧这个封号给你,还是脏了这个字。”
沈眉庄反复说着冤枉,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一番。
“陛下三思,纵使沈德仪有错,还请陛下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今日若陛下一怒,日后想起姐姐的半点好处,却不能相见,情何以堪啊!”皇帝有些发懵,他并不厌恶柔则,只是不许柔则有孕,但柔则偏偏忤逆他的意思,带着孩子去了,皇帝一次都没想起过柔则来。
“陛下的意思是?”惠妃试着问起皇帝的决断,皇帝觉得自己有点被甄嬛带偏了,他看出来沈眉庄愚蠢,本来要从轻发落地,甄嬛说这话,怎么感觉是怕自己赐死了沈眉庄?
“先等顺天府消息,沈氏幽禁,明日决断。”
“陛下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华妃适时出现,带走了皇帝,甄嬛还想照顾沈眉庄,却被是侍卫请着强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