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泽和戒色赶到灵光寺的时候,日头已经高悬,正是中午时分。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寺院的后门偷偷溜了进去。戒色紧挨着许泽,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嘀咕道:“泽哥,我这就去把钵盂放好,你呢,去前面瞅瞅我师叔这会儿在干啥呢。”
“行,你麻溜儿去!”许泽低声应道。
戒色听了,猫着腰,像只小心翼翼的猫似的,轻手轻脚地往后院禅房方向溜了过去。
而许泽则转身往饭堂的方向走去。这灵光寺,以前戒色没少带着他来,所以他对这儿的角角落落都熟得很。
很快,他就来到了饭堂。饭堂里,一群年轻的和尚正围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可许泽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戒色师叔的身影。
“法慧!”许泽径直走到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和尚面前,出声喊道。
法慧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瞧见是许泽,赶忙用袖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恭敬道:“许施主!”
“你们住持呢?咋没在这儿吃饭呀?”许泽开口问道。
“回许施主,住持在静室独自用饭呢。”法慧如实回答。
“行,你接着吃吧,不打扰你了。”说完,许泽便朝着静室的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许泽就来到了静室。他发现静室的门没关紧,留着一条小缝。他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只见一位中年和尚背对着门口,正盘坐在蒲团上。看样子饭已经吃完了,似乎在闭目静坐。
于是,许泽踮起脚尖,脚步放得极轻,缓缓朝着中年和尚靠近,生怕打扰这个和尚的静坐。可当他终于来到中年和尚身后时,许泽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那和尚双腿盘得规规矩矩,头却微微低着,手里正拿着个手机,手机屏幕上,一位外国美女正随着动感的音乐尽情热舞呢。
许泽盯着手机屏幕上热舞的外国美女,不禁脱口而出:“哎哟喂,这外国妞看着就是带劲啊……”
“那可不咋的,还是外国人开放……”玄真大师下意识地点头应和,话刚出口,突然浑身一激灵,后知后觉身后来了人。他顿时手忙脚乱,像做贼被抓了现行似的,慌慌张张地把手机一关,猛地抬头一看,没好气地说道:“你个臭小子,吓我一跳!”
“玄真大师,您这口味够独特的呀!”许泽调侃道。
玄真大师赶忙解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可别误会啊!我这是在学外语呢!不对,是学外国经文,我一个出家人,能有啥别的歪心思!”
“大师果然厉害,佛法高深,连外国经文都钻研上了!”许泽继续打趣。
“少在这儿贫嘴!说吧,你今儿来干啥?”玄真大师白了他一眼。
“没啥事儿,这不是好久没见您了,来看看您嘛!”许泽笑嘻嘻地说道。
“看我?太阳难不成打西边出来了?你……”玄真大师正说着,目光不经意落到许泽脸上,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把话咽了回去。
紧接着,他神色一变,盯着许泽问:“你个臭小子,从哪儿搞来这么些功德?”
许泽嘿嘿一笑,挠挠头说:“嘿嘿,去求了个雨,救了一方老百姓。”
玄真大师眼睛一瞪,追问道:“西葫芦镇那场干旱,是你小子解的?”
“嗯呐,是我跟您师侄一起干的!”许泽老实承认。
“混蛋!”玄真大师气得直接骂了出来。
“哎!大师,您咋还骂人呢!”许泽一脸委屈。
玄真大师气得手指都快戳到许泽脸上了,大声呵斥道:“我说西葫芦镇咋没人来请我去做法求雨呢,感情是被你们俩臭小子给截胡了!”
“这不是机缘巧合嘛,碰巧让我们赶上了!”许泽无奈地耸耸肩。
玄真大师冷哼一声,撇撇嘴说:“哼,你俩就是走了狗屎运!”
“大师,您这不会是眼红嫉妒了吧?”许泽笑嘻嘻地瞅着玄真大师,半开玩笑地说道。
“放你娘的屁!我嫉妒个啥?”玄真大师一听就火了,没好气地冷声回怼道。
许泽不紧不慢,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缓缓开口说:“大师啊,西葫芦镇的那场干旱,可不是简简单单求个雨就能解决的事儿。不是我瞧不起您,这事儿里头牵扯到风水堪舆,你们恐怕还真整不了。”
玄真大师一听,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到底啥情况?你小子别卖关子。”
许泽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当地那些村民开山种地,无意间弄出了一种特殊的风水格局,就是这玩意儿导致了干旱。”
“那你是咋解决的?”玄真大师追问道。
“您听我给您说啊……我是这么干的……”许泽顿时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玄真大师听着听着,突然想到什么,满脸疑惑地问:“后来天气失控了,你又是咋处理的?”
许泽立马绘声绘色地继续讲:“我就让戒色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念经,然后再敲击钵盂,那钵盂发出阵阵佛音,这才把煞气给驱散了。”
“你个臭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连钵盂佛音都会用!等等……”玄真大师正说着,猛地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你们哪来的钵盂?普通的钵盂可发不出这种佛音……”话说到这儿,玄真大师突然顿住了。
许泽这才回过神,心里暗叫不好,下意识地一下捂住嘴。
“那个……大师,您肯定听错了,我刚刚压根没说钵盂这俩字儿!”许泽慌慌张张地想要把话圆过去。
玄真大师哪里肯信,“噌”的一下就从蒲团上站起来,转身拔腿就往外走。
“大师,您真听错了!真没有什么钵盂这回事儿!”许泽急得在后面大声喊。
可玄真大师根本就不搭理他,头也不回,火急火燎地朝着自己禅房的方向跑去。
“这下可完犊子了!”许泽看着玄真大师的背影,心里暗暗叫苦。
许泽赶紧追上去,他祈祷着,希望胖子已经把那个钵盂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