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
风影那句“真正的核心力量”刚落,洞壁上的青苔就开始诡异地翻卷,像无数绿色的蛇信子在舔舐空气。
苏檀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茧蹭过自己的血管——那是常年握修复刀留下的痕迹。
“系统!”陈墨低喝一声,金红瞳孔里闪过数据流。
【检测到空间扭曲:黄泉商盟高阶术法“幽渊境”,5分钟后形成封闭空间。
当前选项:立即撤退(成功率67%)\/强行突破(成功率23%)\/原地布阵(消耗3张驱邪符)】
“撤。”陈墨拽着苏檀转身就跑,镇魂铃在腰间撞出急促的脆响。
身后传来石块崩裂的轰鸣,他余光瞥见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正在渗出黑血,滴在地上冒起青烟——那是黄泉怨气凝结的阴毒。
苏檀突然踉跄,陈墨反手将她捞进怀里。
她的登山靴卡在一道突然裂开的石缝里,缝隙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呜咽。
陈墨咬着牙拽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和他较劲,像有无数只手在往下拖苏檀的脚踝。
“陈墨!”苏檀猛地抽出腰间的考古铲,铲刃划过石缝。
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缝隙里的呜咽变成尖叫,黑血溅在铲刃上滋滋作响。
陈墨趁机将她拽出来,两人跌跌撞撞撞出洞口时,身后传来轰然闷响——山洞彻底坍塌了。
月光被阴云啃噬得支离破碎,陈墨扶着苏檀靠在老槐树上喘气。
他摸出水壶递过去,苏檀喝了两口突然顿住:“你手在抖。”
“没事。”陈墨低头掩饰,却藏不住喉结的滚动。
刚才拽她的时候,他分明听见系统提示“司命血脉共鸣度+5%”,可那股从心口涌上来的热流,更像父亲失踪前最后一次抱他时的温度——那天也是这样的阴云,父亲揉乱他的头发说:“小墨要勇敢,等爸爸回来。”
“咳。”
苍老的咳嗽声从树后传来。
云中子扶着根青铜杖走出来,道袍在风里猎猎作响。
他腰间挂着的八卦镜突然泛起白光,照得老槐树的影子扭曲成奇怪的符号。
“你们倒是会挑时候。”云中子瞥了眼坍塌的山洞,青铜杖点地,地面立刻浮现出金色符文,“幽渊境都逼出来了,看来黄泉商盟是真急了。”
陈墨把引魂令递给老者。
云中子接过去的瞬间,掌心腾起三昧真火,令牌上的血纹嘶叫着蜷缩成一团。
“这东西沾了陈老弟的血。”他抬眼时目光如刀,“你们在洞里看见的血字,是陈家秘传的‘黄泉篆’,只有血脉至亲能解。”
苏檀从背包里翻出笔记本,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她整理的线索:“我查过敦煌的古籍,幽冥深渊是黄泉商盟的命门,传说里面锁着他们用活人祭炼的‘阴元核’。”她的指尖停在某页拓印的青铜铭文上,“陈叔日记里提到的‘青铜鼎’,很可能是开启深渊的钥匙。”
陈墨摸出父亲的旧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小鼎图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趴在书桌上,看父亲用狼毫在日记本上画这个鼎,墨迹未干时他总爱用手指戳,父亲就刮他鼻子:“小墨,这是我们陈家的命。”
“所以我们要先找到幽冥深渊的入口。”云中子将青铜杖重重一顿,地面的符文突然亮如白昼,“但在此之前——”他看向陈墨,“你得把司命殿的‘阴阳诀’练到第三层。上次在博物馆对付活俑时,你灵气紊乱的毛病还没改。”
接下来的三天,陈墨把自己关在云中子的老祠堂里。
清晨他对着青铜镜练“聚灵式”,指尖刚凝出青色光团就溃散,急得额角冒冷汗。
苏檀端着药碗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第17次失败,光团炸得他刘海翘起一撮。
“试试把驱邪符的火诀融进去。”她把药碗放在供桌上,指节叩了叩他腰间的符袋,“系统给的‘阴阳眼残篇’能破阴,符篆能镇阳,你之前总想着分开用。”
陈墨愣了愣,突然想起系统提示过“奖励可组合触发隐藏效果”。
他抽出一张驱邪符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符纸上的瞬间,光团里突然窜起赤色火星。
这次光团没散,反而越转越快,最后“轰”地一声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小鼎——和父亲怀表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成功了!”苏檀眼睛发亮,药碗差点没端稳。
陈墨看着掌心的小鼎,能感觉到里面流转着熟悉的青铜气息,像父亲书房里那尊从未开过的鼎。
同一时间,苏檀在旧书堆里也有了发现。
她翻到一本1937年的《考古笔记》,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张老照片:一片焦土的古战场,中间立着块断碑,碑文隐约能看出“幽冥”二字。
“陈墨!”她举着笔记本冲进来,发梢还沾着灰尘,“照片背面写着‘深渊入口,血祭为引’,拍摄地点在——”她的手指重重按下地图上的红点,“青岚山!”
出发那天清晨,云中子往陈墨脖子上系了块幽光流转的小玉佩。
“护心玉,”老者的手背上爬满皱纹,却比青铜更稳,“当年你父亲下斗时我送过他一块,后来......”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哑了,“这次,别让我再送第二块。”
陈墨捏着玉佩,玉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心口。
他抬头时,苏檀已经背好背包站在门口,晨光穿过她的发梢,在肩头镀了层金边。
她冲他晃了晃手里的考古铲:“走吗?”
“走。”
三人踩着晨露出发时,密林深处飘来若有若无的风。
那风里带着铁锈味,混着某种古老的铜器震颤声,像极了陈墨掌心小鼎的嗡鸣。
再往前,就是青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