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生重重地躺倒在泰丽雅身边那张宽大柔软的维多利亚式大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粗重地喘着气。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近乎暴烈的活动耗尽了他的体力,也暂时驱散了识破阴谋的清明,只剩下最原始的疲惫与结束后的空白。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他闭着眼,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余韵。
他并未留意到,就在他闭目喘息的时候,身旁的泰丽雅·伍威夫特悄然无声地动了。她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感,极其小心地从旁边拽过一个蓬松柔软的靠枕,动作轻微而迅捷地垫在了自己的身下。
王月生喘匀了气,那股慵懒和抚慰的冲动涌了上来。他侧过身,手臂自然地伸向身旁的女人,想将她揽入怀中,给予一些温存,至少是形式上的关怀。
然而,他的手刚触碰到泰丽雅的手臂,异变陡生!
“唔!”一个巨大的、带着馨香的靠枕毫无预兆地、结结实实地捂在了他的脸上!瞬间隔绝了他的视线和呼吸。
“你走!我现在不要见到你!” 泰丽雅带着哭腔、嘶哑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充满了羞愤、委屈和一种强烈的排斥感。与此同时,王月生感觉到自己伸出的手臂被用力推开,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泰丽雅飞快地拽过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盖住,蜷缩成一团,然后便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从毯子下传来。
王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枕头袭击”和驱逐令弄得莫名惊诧,甚至有些懵。他下意识地拿开脸上的靠枕,看着那个裹在毯子里、哭得一抽一抽的隆起轮廓,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回想刚才,两人从“意外”邂逅到赤身肉搏,几乎没说一句完整的、有意义的对话,纯粹是荷尔蒙和多方算计推动下的原始碰撞。现在激情退却,女人觉得难为情,甚至羞愤欲绝,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场“意外”对她也过于刺激了。
“咳…” 王月生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和虚伪。他默默地起身下床,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准备离开卧室,给她独处的空间。
就在他拉开卧室厚重的雕花木门,一只脚刚刚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
“嗖!” 一件柔软的物体带着风声从背后飞来。
王月生反应极快,头也没回,反手一抄,稳稳接住。入手是一件崭新的、质地柔软的深蓝色男士浴袍。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团裹在毯子里的身影还在微微颤抖啜泣着,似乎刚才扔浴袍只是情绪失控下的举动。王月生无奈地摇摇头,披上浴袍,细心地、轻轻地关上了卧室门,隔绝了里面的哭声。
门锁“咔哒”一声合拢的瞬间。
床上,裹在厚毯中的泰丽雅·伍威夫特,那压抑的啜泣声如同被按下了停止键,瞬间消失。她猛地掀开毯子一角,露出一双迅速恢复冷静、带着警惕和一丝急切的眼睛,快速扫视了一下紧闭的房门。
确认王月生不会立刻返回后,她几乎是弹坐起来,动作麻利地掀开毯子。臀下的靠枕依旧保持着那个羞耻的角度。她忍着身体的不适和某种空落感,迅速将手伸向床头雕花立柱上一个极其隐蔽的、与木质花纹完美融合的按钮,用力按了下去。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气压释放的声音响起。床头靠墙一侧的胡桃木护墙板悄无声息地滑开一小块,一个设计精巧、弹出式储物格显露出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银灰色、流线型、大小和形状酷似高级真空保温杯的圆柱形容器,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几个微小的指示灯。
泰丽雅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这个容器取出。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然后迅速躺回那个垫高臀部的姿势,将容器的一端小心翼翼地按照事前训练放入指定的位置。
容器似乎带有自动感应和定位功能。她按照之前反复背诵、演练过无数遍的操作流程,在容器侧面一个微小的触摸区域快速按下了特定的解锁和启动序列。
“嗡……” 一阵低沉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从容器内部传来。
紧接着,泰丽雅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极其野蛮、强力的吸力毫无预兆地从容器接触点爆发出来!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痛呼出声,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这绝不是培训时模拟的温和抽取!
吸力持续了几秒,然后停止。但折磨并未结束。容器内部似乎伸出了一个类似微型海绵棒的物体,带着一种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感,就像用粗糙的砂纸在伤口上摩擦!
“呃…啊!” 泰丽雅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呻吟,身体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指节发白。这根本不是“收集”,这是掠夺性的“清扫”!为了确保样本的纯粹和最大化获取!
痛苦持续了十几秒,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那冰冷的机械终于停止动作并缓缓退出时,泰丽雅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虚脱般地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眼神都有些涣散。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手,摸索到容器顶部,用力将其旋紧。密封指示灯亮起,确认样本已被封存。然后,她将这个承载着她巨大痛苦和屈辱的“保温杯”,塞回了弹出的储物格中。
储物格无声无息地滑回原位,与护墙板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秒后,一阵更加微弱、几乎被海浪声完全掩盖的机械传动声从船体深处传来。在“新加勒比巡回者号”尾部,一个设计巧妙的隐蔽舱口悄然开启。一架外形被特殊光学迷彩覆盖、在视觉上完美模拟成一只普通海鸥的小型无人机无声地弹射而出,瞬间融入地中海上空盘旋的海鸟群中,朝着某个预定坐标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主甲板通往贵宾舱室的走廊上。
一位穿着合体制服、身材姣好的美女船员手腕上的潜水表表盘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她眼神微动,瞬间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王月生披着浴袍,正从贵宾舱室方向走出来。这位美女船员看准时机,在王月生即将路过她身边时,脚下似乎被厚重地毯的褶皱“意外”绊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王月生身上摔去!
“小心!”王月生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美女船员“哎哟”一声,结结实实地摔进了王月生怀里,或者说,是巧妙地利用摔倒的姿势,让自己的身体与王月生有了一个短暂而紧密的接触。她身上的制服在拉扯中变得有些凌乱,露出了小半截光滑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对…对不起!先生!”美女船员脸上瞬间飞起红霞,一手捂着脚踝,一手撑着王月生的手臂试图站起来,却又“痛”得娇喘微微,身体一软,几乎又要摔倒,“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好痛…”
王月生只得稳稳扶住她,让她借力站好。他眉头微皱,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问道:“没事吧?能走吗?”
“好像…不太行…”美女船员咬着下唇,楚楚可怜。
“来人!”王月生朝走廊另一边喊道,“这里有位小姐扭伤了脚!”
很快,另一位同样穿着制服的美女船员快步走了过来,动作专业地检查了一下“伤者”的脚踝,然后对王月生说:“先生,我带她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应该没有大碍。”
王月生点点头,看着那位“扭伤”的船员在“同事”的搀扶下,虽然眉头微蹙,但确实能正常走路了(刚才的“剧痛”仿佛瞬间减轻了大半),他欣慰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摆脱了这个小小的“意外”,王月生感觉有点口渴。他信步走向之前小亨利介绍过的、由米其林三星厨师打理的小型半开放式厨房。
然而,当他走到厨房门口时,脚步不由得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厨房里,一位穿着洁白厨师服、戴着高帽的身影正在忙碌。那身影窈窕有致,动作优雅流畅,正专注于处理食材——赫然又是一位容貌气质俱佳的美女!
王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摩根家的‘传统’,还真是贯彻得滴水不漏…或者说,这艘船上,除了小亨利和我,就没一个带把儿的?”
他走进厨房,那位美女厨师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看向他:“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
“来杯香槟,”王月生随意地说道,目光扫过料理台上精致的奶酪拼盘,“再来一小份奶酪,嗯…就布里和孔泰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麻烦让人送到泰丽雅小姐的房间。她…刚才嗓子都喊哑了,最后身体都瘫软了,得补充点水分和能量。” 他的语气平静,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关怀,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激烈但寻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