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两名金丹修士正在交手,这是卡在年龄极限的边缘选手,纯粹凭着年龄优势而杀到了这里。
“太无聊了……”段衔星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完全没有其他的比赛精彩。”
黎南烛抱着碎碎,小骷髅的魂火都黯淡了几分——连碎碎都觉得无趣,她环顾四周,发现不少观众席已经空了大半,就连裁判都开始走神。
风青萍收起阵盘:“回去吧,这种比赛没什么参考价值。”
祝音希早已闭目调息,玉笛在膝头泛着微光,江以凡更是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驻地走去。
“大师兄?”黎南烛看向沐温言。
沐温言扫了眼擂台,轻轻点头:“回吧。”
五行道宗众人悄然离席时,擂台上的两人还在为了一招半式纠缠不休。
……
玄天宗最偏僻的院落内,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闻迁回如同一具死尸般躺在床上,浑身缠满绷带,只有那双充血的眼睛还在转动,证明他还活着。
“呜……呜……”
他费力地扭动脖子,看向门外晃动的身影,那是宗门派来照顾他的小弟子,此刻正躲在门外。
“周、周师兄……”小弟子声音发颤,“闻师兄的药……还换吗?”
年长些的弟子厌恶地皱眉:“换什么换?师尊都说了,他这经脉都被伤了,没个三五年好不了。”压低声音,“再说了,你看他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谁爱伺候谁去!”
屋内,闻迁回的神识捕捉到这段对话,顿时暴怒。
“两个杂碎!等我伤好了,第一个拿你们祭剑!”
闻迁回在心中疯狂咒骂,神识剧烈震荡着。
“我还没死呢就敢这么怠慢我!”
他想起今早那个小弟子给他换药时敷衍的动作,想起同门师兄弟们避之不及的眼神,更想起长老那冷漠的态度——连看一眼他的伤势都嫌麻烦。
“呜!”闻迁回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绷带渗出丝丝血迹,这个动作终于引起了门外二人的注意。
“闻、闻师兄……”小弟子战战兢兢地推开门,“您需要什么?”
闻迁回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神识粗暴地撞进对方识海。
“水!我要喝水!你这废物是瞎了吗!”
“啊!”小弟子惨叫一声,抱着头跌坐在地,炼气期的神识哪经得起这样的冲击,他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去倒水。
“这就是玄天宗的弟子?”闻迁回看着小弟子颤抖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屑。
水杯递到嘴边时,闻迁回又故意用神识一震。
“这么烫想烫死我吗!”
“对、对不起……”小弟子手一抖,水洒了大半,连忙用袖子去擦。
闻迁回看着对方惶恐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扭曲的快意,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怒火再次燃起。
“江以凡……五行道宗!”
他的神识在房间内疯狂扫荡,震得药瓶叮当作响。
“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脑海中浮现出江以凡冷漠的面容,闻迁回的神识剧烈波动起来。
他记得那双掐住自己喉咙的手,记得被硬生生扯出舌头的剧痛,更记得全身骨头被一寸寸打断的绝望……
“还有剑心宗!”他的恨意蔓延到那些冷眼旁观的剑修身上。
“明明裁判可以早点阻止……明明可以……”
小弟子被他暴走的神识吓得瘫坐在地,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那个年长的弟子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到底顾及着闻迁回金丹期的神识,缩了缩脖子,也飞速和那个小弟子跑出院子。
闻迁回看着敞开的房门,神识中发出凄厉的尖啸。
“回来!你这废物给我回来!”
但二人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院落里其他弟子听到动静,也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想伺候这个性情大变的师兄。
夜色渐深,闻迁回独自躺在黑暗中。身体的疼痛让他无法入睡,只能一遍遍在脑海中幻想着复仇的画面。
“等我伤好了……等我……”
他幻想着自己突破元婴,将江以凡踩在脚下,他要亲手捏碎江以凡的每一根骨头,要让他们那个叫黎南烛的小师妹生不如死,要把段衔星的天生剑体抽出来炼成法器……
“啪嗒。”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闻迁回的神识猛地一颤,立刻扫向声源处——一个黑衣人正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他的窗户。
“谁?!”闻迁回的神识剧烈震颤,疯狂扫向院门方向,却发现本该值守的弟子早已不见踪影,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黑衣人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闻迁回的心脏更沉一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神识被某种力量禁锢在了这个小院中,根本无法向外求救。
“你要干什么!”闻迁回用神识咆哮,“我是玄天宗亲传!我师尊是……“”
黑衣人无动于衷,从袖中取出一枚血色玉符,闻迁回认出了那东西——血魂符,中者神魂俱灭!
“不……不要……”他的神识疯狂挣扎,“你不能杀我,我,我,我可以帮你对付五行道宗!我知道他们的弱点!我和江以凡交过手!我知道他的招式!”
黑衣人动作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
闻迁回见状,立刻飞速道:“我可以做你们的棋子!我可以……”
“咔嚓。”
玉符被捏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识传音,一道血光没入闻迁回眉心,他感到一阵剧痛从神魂深处炸开。
“啊——!”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闻迁回的神识中闪过无数画面:他初入玄天宗的意气风发,成为亲传弟子时的风光无限,还有……那个被他欺负过的筑基期小师妹临死前怨毒的眼神。
“江以凡……五行道宗……我做鬼也……”
生命的气息彻底消散,只剩下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院墙外,沐温言正隐匿身形而来。
他原本是打算来清除江以凡可能留下的痕迹,却在距离院落还有百丈时突然停住脚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