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丁浅从朦胧中醒来。
凌寒的睡颜近在咫尺,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她屏住呼吸,试图轻轻挪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指尖刚触到他的手腕,那只手臂突然收紧。
凌寒缓缓睁开眼,眸中还氤氲着未散的睡意。
\"我吵醒你了?\"她小声问道。
\"嗯...\"他带着鼻音应了一声,慵懒得像只猫。
丁浅歉疚地抿唇:\"对不起啊,我不是故...\"
话音未落,凌寒忽然唇角微扬,一个翻身就将她笼罩在身下。
\"没关系...\"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晨光透过纱帘,为这个带着睡意的吻镀上温柔的金边。
他的唇温热而虔诚,从颈侧一路向下,最终在她心口处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今天,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沉甸甸的守护,直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绯红的痕迹——那是他无声的陪伴。
丁浅的眼眶突然发烫,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她猛地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间,双手捧住他的脸,带着近乎哽咽的力道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炽热而绵长,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与感动都倾注其中,直到两人都气息紊乱,几乎窒息才稍稍分开。
凌寒抬手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光,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轻声道:\"我永远都在。\"
晨风微凉,凌寒仔细地为丁浅拢好围巾,修长的手指将羊绒围巾在她颈间绕了两圈。
他一手稳稳牵着她,一手提着她的书包,步履从容地走在路上。
\"真的不用送啦,你快去公司吧,等一下迟到了。”丁浅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凌寒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的霸道:\"迟到又如何?我看谁敢多说一个字。\"
丁浅无奈地撇撇嘴,在校门口停下脚步:\"就到这儿吧,你太显眼了,开学第一天我可不想成为焦点。\"
他递过书包,眼尾下垂露出委屈的神色:\"嫌弃我?\"
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乖啦,祖宗,晚上见。\"说完便像只灵巧的兔子,背着书包跑进了校门。
凌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晨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金边。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学楼拐角,他才低声呢喃:\"浅浅...\"声音轻得仿佛一声叹息,随风消散在初春的晨雾里。
........
丁浅站在讲台上,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书包带。
班主任简短地介绍了这位\"插班生\",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她微微欠身,声音清亮地做了自我介绍,目光扫过教室里已经两两成对的座位,最终独自走向最后一排的空位。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课桌上,老师讲解的声音忽远忽近,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课间铃响,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只有她独自抱着课本穿过走廊。
大课教室在另一栋楼,她走在林荫道上,突然想起多年前凌寒转学到她班级时的场景——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清冷少年,是不是也曾这样带着疏离感观察着周遭?
想到这里,心口那个印记似乎微微发烫,耳尖也不自觉地染上绯色。
她加快脚步,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没关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毕竟有个人,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她呢。
中午的食堂人声鼎沸,丁浅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机械地搅动着餐盘里的饭菜。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手边投下一小片光斑,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茉莉的名字。
\"喂,茉莉?\"她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电话那头传来茉莉元气十足的声音:\"浅浅!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啊?\"
\"挺好的,\"丁浅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同学们都挺友善的。\"
\"那当然啦!\"茉莉笑嘻嘻地说,\"我们可都是未来的白衣天使,医者仁心嘛~\"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校园八卦,刚挂断电话,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凌寒低沉磁性的嗓音:\"喂,浅浅,在干嘛?\"
\"在吃饭呢,\"丁浅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你吃了吗?\"
\"刚开完会就急着给你打电话,\"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危险的意味,\"结果某个小白眼狼居然在跟别人通话?\"顿了顿,醋意更浓:\"该不会是...陈律师?\"
丁浅噗嗤笑出声:\"寒哥~是茉莉啦!我们堂堂凌总怎么连女生的醋都吃啊?\"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凌寒的声音闷闷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背着我跟什么律师联系...\"自从发现她私下和陈律师频繁往来,即便知道是为了案子,他心里还是像堵了块石头。
本该是他站在她身边出谋划策的位置,现在却被别人占了先机,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啧啧啧,\"丁浅得意洋洋地挑衅,\"我们寒哥吃醋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有本事来打我呀?\"
\"丁、浅。\"凌寒一字一顿地咬着她的名字,声音危险又性感,\"你完蛋了。\"
\"哎哟~人家好怕怕哦~\"她故意捏着嗓子,笑得花枝乱颤。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椅子转动的声响,凌寒低笑:\"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到时候可别哭。\"
\"你...你耍流氓!\"丁浅的耳尖瞬间红了。
\"我什么都没说啊,\"他愉悦地靠在椅背上,声音里满是戏谑,\"倒是某人...在想些什么呢?\"
\"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丁浅恼羞成怒地挂断电话,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掌心。
凌寒那通胡搅蛮缠的电话,像一剂强心针,让丁浅原本飘忽不定的心绪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她站在食堂明亮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湛蓝如洗的天空,忽然觉得一切都刚刚好——阳光的温度,微风的力度,甚至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的欢笑声。
将餐盘放进回收处时,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丁浅甩了甩马尾,步履坚定地走向教学楼。
时间不等人,她没空沉溺在无谓的感伤里。
上午的课程已经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学和系统教育的差距——教材上的知识点只是骨架,而老师们信手拈来的临床案例、操作技巧,才是让知识丰满起来的血肉。
特别是上午最后那节解剖实操课,她看着同学们熟练地操作器械,才真切意识到自己要补的课远比想象中多得多。
但这又怎样?丁浅摸了摸锁骨下方那个隐约发烫的印记,眼底燃起斗志。
既然已经走在路上,她就一定会走到灯火通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