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明将盒子取出。出乎意料地沉重(unexpectedly heavy)。他用带着银行配发白色棉手套(white cotton gloves)的手盖上箱门,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没有去办公室,没有任何停留。警车在依旧湿滑的路面上疾驰(raced across wet roads),如同逃出某种无形的围捕(escaping an unseen net)。
技术科最角落那间封闭的小型证物技术处理室内(evidence processing chamber),多重电子密码门在身后沉重锁闭(thudded shut)。空气过滤系统(air filtration)发出低微的嗡鸣。恒定的低温(constant chill)包裹着每一寸空间。巨大的中央操作台(central workbench)由不锈钢制成,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证物操作手套(evidence gloves)传来。他将那只沉甸甸的(heavy)黑色塑料文件盒放在操作台中央的LEd无影灯(shadowless LEd lights)正下方。
顶灯开关按下。几束毫无温度(no warmth)的强光瞬间笼罩而下,盒子上每一道细微的磨损、每一粒吸附的灰尘都清晰可辨。盒子一侧镶嵌着一个半透明的灰色塑料标签卡槽(translucent slot)。他小心地用镊子尖从卡槽中挑出(lifted out)一张同样布满细微划痕的白色硬塑卡片(plastic card)。卡片正面,是一行用深蓝色记号笔(deep blue marker)书写的、铁画银钩又透着几分仓促的字迹:赵倩(Zhao qian)。日期:2000年7月15日。
如同被一道无声的电流击中(silent jolt)。卡片冰冷的塑料质感(cold plastic)和字迹所散发的无声呐喊(silent scream)混合成一种令人心悸(heart-stopping)的惊悚。这是她的字!(her handwriting!) 那张苍白木讷(pale and stiff)的脸孔瞬间浮现,带着档案库房消毒水气味的压抑感扑面而来!她死前果然留下了东西!日期…恰恰就在那场“彻底销毁(plete destruction)”档案库原件、也被官方定性为她“意外坠亡(accidental fall)”前的一周!
陈志明屏住呼吸(held his breath),手指因为复杂的情绪绷紧,甚至微微颤抖。他用工具(tool)仔细旋开文件盒四角的精密微型防盗螺钉(tiny security screws),几乎没有一丝声响(no sound)。盒盖被极其谨慎地揭开(lifted)。
盒内没有任何纸质文件(no paper)。只在正中央,如同供奉于祭坛(placed on an altar)般,静静躺着一个深蓝色的U盘(deep blue USb)。金属外壳没有任何品牌标记(unmarked),只在靠近接口处蚀刻着一个极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数字:0428——赵倩档案工号(employee number)的后四位。
它像一个沉默的、来自时间彼端的信使(silent messenger)。陈志明凝视着它,仿佛能听见赵倩无声的嘶吼(silent howl)被禁锢在那微型芯片的矩阵之内。他没有丝毫犹豫(no hesitation),拿起U盘,转身走向房间另一侧那台完全物理隔离网络(physically isolated)的证物数据恢复与分析主机(recovery and analysis station)。机器启动(booted up),屏幕冷光幽幽(cold glow)。他将U盘插入专用分析接口(analysis port)。
系统高速读取数据(high-speed read)。分析软件(specialized software)自动扫描并生成了初始数据结构树(file tree)。内容异常简洁(sparse):仅仅两个文件夹(two folders)。
第一个文件夹名为:[宁政土字(1998)第037号 存档录像(Archival Recording)]。创建日期:2000年7月15日 16:03:22。文件夹内只有一个巨大的视频文件(massive video file),文件名:[原始影像 记录仪编号 hd007。无删除操作。]
“无删除操作”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poisoned needles)!直接刺向郑明达关于那批文件“因软件错误自动删除(automatically deleted by system error)”的官方谎言(official lie)!赵倩,她把这段录像备份后,特意标注了状态!
陈志明点开文件夹,没有立刻播放(did not play)。他点开第二个文件夹。
名称:[库房操作日志备份(operational Log backup)]。创建时间相同。但文件夹内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本文档(text document),文件名带着触目惊心的标注:[2000-0711库房火险异常进入记录及外部指令同步时间戳 (Fire Incident Entry Log with External timestamps)]
火险!七月十一号!档案库火灾发生的前两天!
文档里没有具体内容(no specifics),只有一行行严格按时间排序的精确时间戳(precise timestamps)和一串串似乎是系统代码的条目(coded entries),每一个条目后面,都用深红色的粗体(deep red bold)标出了一个或多个邮箱地址片段,例如:“外部指令接收确认:[***peng@ningz…gov.cn ]”。其中几个高频出现(high frequency)的地址片段,陈志明瞬间认出——那正是分管副市长彭学明(Vice mayor peng xueming)核心工作圈层使用的加密子域名(encrypted sub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