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出现在男人身后,她走近几步,关切提醒:“入秋了,您还是别站在风口上,容易着凉。”
闻言,男人回过身来看她,意味深长冷笑,“有时候站在风口上,能使人头脑清醒,也更容易抓住某些东西。”
姜棠挠挠头,听不太明白,她为此感到一丝苦恼。
(又开始瞎说八道,我讨厌哑谜人,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可惜,男人不可能跟她好好说,只是听话地回到了殿内。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日子宁静且安逸,姜棠都快被养废了。
她每天的生活,不是赏赏花就是晒晒太阳,好不快活。
忽有一天,她听见小道消息说,安倩倩怀孕了。
比较招笑的是,安倩倩跟斐之洐闹出那事儿才不到一个月,她却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下,弄得整个斐家抬不起头,斐之洐也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只要一出门,别人就盯着他的脑袋看,仿佛能瞧见那顶绿油油的高帽。
姜棠比较好奇的是,之后斐家会怎样处置安倩倩,这死孩子该何去何从?
有了这一期待,也算是给姜棠平淡又乏味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色彩。
这日,又是给许太后请安的时候,姜棠心有余悸地去了。
由于她晋升太快,又整日能见着陛下,嫔妃们一如既往的对她阴阳怪气。
“自从有了姜妹妹,我这日子越发清闲,连陛下的衣角都再见不着。”
“我瞧着,咱们也别想着侍奉陛下了,干脆洗手给姜妹妹作宫人吧!”
“是啊,只怕这嘉喜宫中宫人,都比嫔妾见着陛下面的遭数多……”
姜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上首许太后咳嗽一声,她敲打道:“都怪声怪气说什么呢?把这嚼舌的工夫放到皇帝身上,何愁他不怜惜你们?”
嫔妃们默默低头,再不敢言语了,心中却对姜棠仍是不满愤怒。
稍坐一会儿,许太后可能是乏了,冷声遣散了众人。
她让淑妃留下。
茶话会总算结束,这让姜棠大松一口气,她起身准备告退。
许太后却又开了口,依旧是冷淡的态度吩咐她:“你也留下来,哀家要考考你的规矩。”
听到‘考规矩’几个字,姜棠心里咯噔一下,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回过身。
站立静候。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回闪着,许太后让人磋磨她的场面。
咳,当然了,她上回其实没吃什么亏。
众嫔妃一副幸灾乐祸,她们很快不舍地退却,偌大的寝殿内只剩许太后、姜棠,淑妃和几名宫人。
许太后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慈祥的对淑妃道:“你去,将哀家床头上那本经书拿来。”
淑妃稍一犹豫,看向了姜棠,可到底没多言什么。
“是。”
淑妃暂时退去。
许太后一挥手,使了个眼神,命宫人端来笔墨纸砚。
她严肃道:“习字者心静,你抄写一份经文出来,哀家瞧瞧你这心静不静。”
说话间,宫人毕恭毕敬,将纸笔送到姜棠的面前。
姜棠见状,整个人微微怔住,她明显没想到居然只是抄写经文。
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许太后瞧着,冷冷笑了笑,道出她的心思:“怎么,没想到哀家只是让你抄写经文,不太习惯了?”
姜棠回过神,她匆匆垂下头,规矩应答:“嫔妾没有,嫔妾不敢。”
有也不能说呀。
许太后瞥开眼,她声音不重不轻:“你有什么不敢的?吃哀家的水果,开水烫嬷嬷,在皇帝面前也云淡风轻。
哀家瞧着你敢得很。”
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听着自己这些英勇事迹,姜棠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也是佩服了,这不愧是母子,两人说话都一个调调。
姜棠压下心头的紧张,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讪讪道:“嫔妾敢不敢,都取决于太后和陛下能否容忍,否则借嫔妾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许太后撇着头,从鼻子哼出一股气,她坦白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毕竟皇帝看重你,哀家还不会把你怎么着。”
至少,不会断送掉这人小命。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姜棠也不纠结真假,好歹是稍微放心了些。
除此之外,她还不免有一丝傲气。
这有人罩着的情况下,果然还是不一样啊!
就见姜棠准备抄写时,许太后忽然感到脑袋昏沉,她抚着额间晃了晃。
“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吧娘娘?”
“快去传御医……”
见状,宫人们一拥而上,对许太后又是关切又是紧张。
许太后强撑着摇头,她轻轻合眼,平稳道:“没事,大抵昨晚没睡好,别去找御医了,免得皇帝知道又担心……”
她想着,近日忧心的事太多,难免犯头疼的毛病。
姜棠远远看着,有些站立难安,她不免感到一阵心虚。
这老太太不会还是因为生她气,才导致头疼难耐的吧?
稍微思考一下,姜棠到底决定上前去,拿出了自己兑换的救命神器。
是一个拇指大的圆扁盒,里头装着翠绿的药膏,闻着清新解乏极了。
姜棠把其放至对方鼻边,同时淡定解释道:“这是嫔妾自己调着玩,捣鼓出来的药膏,可以缓解些疲惫疼痛。
您闻闻能舒服些。”
她为什么要兑换这个,还得从狗皇帝太磨人说起。
每回用用,症状都能得到缓解些。
她就随身携带了……
许太后开始还有些抵触,可等真闻到那股清香,她又渐渐沉迷了其中。
几息的工夫,疲乏和隐隐疼痛,果然得到不少缓解。
脸上神色逐渐舒展,许太后抬眼瞥了下姜棠,她奇怪又刻薄道:“还主动拿药出来,你不记恨哀家吗?”
姜棠顿了顿,手上依旧侍奉对方闻药,她如实道:“您是太后,陛下的生母,不管是看在嫔妾的身份,还是陛下对嫔妾好的份上,都应该好生孝敬您。”
是了,狗皇帝对她还不错,看在这人的份上,她也不该与许太后为难。
而且对方又是长辈,只要无关生死,她忍忍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