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胎的银铃胎动如同一记重锤,震碎了水晶棺的残骸,地宫中央 “轰隆” 一声陷落成巨坑,尘土飞扬中,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坑底矗立着一尊三足青铜鼎,鼎身浮雕栩栩如生,却展现着玉娘被剜心的惨烈场景,令人不寒而栗。鼎内积血凝成太极阴阳鱼,阴鱼眼嵌着守祠人槐木残根,阳鱼眼则浮着苏慕贤的白骨指环,散发着阴森的光芒。
“入鼎!” 风水师的厉喝从胎动中传来,如同一道催命符。苏怀青只觉腹中如刀绞般剧痛,肚皮上的槐骨纹突然绽放出血光,那血光触及鼎沿的瞬间,鼎壁阴文浮现出金光,赫然写着:“换魂需祭,五感为牺:视觉予阴胎,听觉偿阳胎,嗅觉赠画皮,味觉偿骨咒,触觉祭鼎灵”。这冰冷的文字,仿佛是死神的宣判,让她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守祠人的残魂自槐纹中钻出,半透明的左臂突然化作利刃,刺向自己的双目,声音中带着决绝:“姐姐…… 接住我的眼!” 两颗琉璃眼球坠入苏怀青掌心,触肤即融。刹那间,她眼前骤暗,陷入一片漆黑,耳畔却响起五十年前玉娘的尖叫:“慕贤!你竟用亲儿炼鼎?” 那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痛苦,仿佛穿越了时空,直击她的灵魂。
黑暗如潮水般裹挟着苏怀青坠入鼎内,腐臭的血浪扑面而来,几乎将她淹没。在血浪中,光绪年间的幻境如走马灯般浮现:风水师(苏慕贤)立于鼎沿,冷酷地将双生子之一的活胎塞入阴鱼眼。胎儿的啼哭触及青铜的刹那,鼎壁浮现出守祠人幼年蜷缩井底的画面 —— 他颤抖着将护身符塞入小棺,轻声呢喃:“怀青…… 护你生……” 那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坚定。
“原来是你……” 苏怀青在血浪中嘶喊,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鼎内突然伸出万条脐带,如毒蛇般缠住她的四肢,每条脐带尽头都系着水晶棺碎片。碎片映出惊悚的现实:她的左眼窝生出槐根,右耳道钻出骨刺,鼻尖浮现青铜铃纹,整个人正在经历可怕的异化。
五感献祭的规则在她脑海中回响,如同一曲催命的挽歌:每祭一感,鼎内阴阳鱼转动一卦;阴鱼噬感孕阴胎,阳鱼吞感养阳胎;五感尽丧时,双生胎破腹夺舍。这是一场无法逃避的献祭,是用她的五感来喂养鼎内的双生胎,是走向毁灭的倒计时。
守祠人的残魂猛然推她至鼎心,声音中带着焦急:“快祭听觉!” 苏怀青没有犹豫,银簪刺穿双耳,鲜血飞溅在阳鱼眼上。鼎壁阴文 “听觉” 二字骤亮,阳鱼眼中浮出半卷族谱 ——“光绪廿三年七月初七,慕贤娶玉娘,实则纳鼎妾”!这短短一行字,揭开了一段被尘封的罪恶往事,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族谱遇血即焚,火焰中凝成玉娘分娩的场景:风水师割开玉娘的肚腹,将活胎塞入阴鱼眼,死胎则抛向鼎火。火中死胎突然睁眼,腹裂处爬出浑身符咒的产婆,声音中带着谄媚:“好主子…… 丫鬟之子换好了……” 苏怀青如遭雷击,现实与幻境轰然交叠:现实中,她腹中右胎(阳胎)骨刺暴涨,刺透肚皮扎入鼎壁;幻境中,产婆将丫鬟之子裹入襁褓,脊背钉入 “阿满” 银锁片;鼎渊里,守祠人残魂撕开左胸,露出槐木心腔刻字:“护他生,光绪廿三年”。
“我才是玉娘的丫鬟之子!” 守祠人泣血嘶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风水师突然出现在鼎心,骨掌掐住守祠人的咽喉,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阿满,你这看门犬…… 也配认主?” 那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残忍,仿佛守祠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鼎内血浪滔天,苏怀青五感尽失,只能凭借胎动的指引扑向风水师。腹中左胎(阴胎)突然生出槐根,缠住其右臂。根须触骨的刹那,三重记忆如潮水般贯入她的脑海:第一重,守祠人幼年将护身符塞入棺,棺内苏怀青婴尸心口插着玉娘银簪;第二重,产婆调包时,真正死胎被风水师炼成鼎灵,活胎(守祠人)被刻丫鬟之子印记;第三重,当代鼎内,苏怀青腹中双胎脐带绞成红绳,绳端系住风水师心脉!
“断绳!” 守祠人残魂自爆槐木心腔,气浪如狂风般掀飞风水师。苏怀青被推回现实,青铜鼎在剧烈的震动中轰然炸裂,鼎底露出深埋的陶瓮。瓮内堆满焦黑发丝,发丝间裹着初代守祠人的襁褓,背绣血字:“丫鬟翠云之子,换玉娘血脉”,这是命运的真相,是家族罪恶的见证。
腹中双胎突然发出悲啼,声波如利剑般震碎地宫。九泉门洞开的刹那,苏怀青摸向空洞的眼窝,指尖触到两枚琉璃眼珠,瞳仁映出终极谶言:“换魂鼎碎,五感归冥;双生子啼处,往生劫启时。” 这谶言,既是终结,也是开始,是诅咒的结束,也是新生的契机。
苏怀青站在废墟中,感受着腹中双胎的动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知道,这场换魂鼎的仪式,揭开了家族最黑暗的秘密,也让她失去了五感。但她也知道,这或许是终结一切的开始,是为所有冤魂报仇的契机。
九泉门前,阴风呼啸,苏怀青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去。她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地的残骸,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换魂仪式,见证着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也见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新生。
在这黑暗的尽头,苏怀青知道,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怎样的命运,她都将勇敢面对,因为她的腹中孕育着新的生命,那是希望的象征,是打破诅咒的关键。而她,将带着这份希望,走向未知的未来,去迎接新的挑战,去揭开最后的真相,让所有的冤魂都能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