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江伊菲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便见宿舍门被缓缓推开。
温知秋裹着一身潮湿的寒气立在门口,发丝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浅色卫衣紧贴着脊背,在地板上洇出蜿蜒的水痕。
“知知,你咋了,大早上出去回来衣服头发都湿了?”
江伊菲猛地掀开被子,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过去。
温知秋垂眸避开她关切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
“我没事,你小心点,别把她俩吵醒了。”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床铺上突然窸窸窣窣响动,姜诗雨支起身子,睡眼朦胧道:
“知秋,我醒了。”
梁艳梅也探出头来,发尾翘起几缕呆毛:
“我也醒了,等会儿要上课呢,该起床洗漱了。”
温知秋扯出个苍白的笑:
“那行,我先洗个澡,等会儿再说吧。”
转身时带起一阵潮湿的风,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凉意。
“快去吧,别等会儿感冒了。”
江伊菲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别让老娘知道是谁惹了知知,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江伊菲在床边来回踱步,满心的疑惑与担忧。
直到温知秋裹着浴巾出来,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她立刻扑过去将毛巾按在对方头上,
“到底怎么回事?”
温知秋沉默良久,才将清晨在校门口的遭遇娓娓道来。
当“沈清欢”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时,江伊菲猛地抓住她的胳膊:
“等等,沈清欢是谁?哪冒出来的?”
“墨之珏的娃娃亲对象。”
温知秋声音发颤,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诗雨和艳梅昨天看到了,你去社团没碰上。”
“我靠!”江伊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都晃了晃,
“你昨晚咋不跟我说呀,我非去手撕了墨之珏那个渣男不可!”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又恨铁不成钢地抓住温知秋的肩膀,
“他都这样了,你是不是傻,今早还特意起个大早出去见他!”
温知秋垂下头,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珠,不知是未干的水汽还是泪:
“是…傻。”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风里。
“知知,欸,不是,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江伊菲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擦去她脸颊的水痕,
“我是气那个混蛋!狗渣男,以后别让老娘再碰到你”
“嗯,是我傻,以后不会了。”温知秋别过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姜诗雨翻身下床,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没事,知秋,这种人不值得你留恋。”
梁艳梅一骨碌爬起来,义愤填膺道:
“就是就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嘛!”
“我看啊,昨天另一个男生就不错,来找你还知道东西,长的也不比那个墨之珏差”
“我也觉得!”
姜诗雨突然一拍大腿,“亏我昨天还觉得那个墨之珏帅呢,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温知秋望着好友们着急上火的模样,心里泛起丝丝暖意,破涕为笑:
“诗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晨光透过窗户洒落,渐渐驱散了屋内的寒意,四个女孩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将悲伤的阴霾一点点驱散。
\"嘀——\"梁艳梅手机的闹钟刺破屋内喧闹,屏幕上鲜红的\"9:45\"刺得人眼睛发疼。
她一把抓过发圈将长发随意挽起,连珠炮似的催促:
\"欸,都快别说了,马上就十点了,上课要迟到了!\"
“知秋,快吹头发”
看着姜诗雨慢悠悠得样子,江伊菲非常不得劲“小姜子,要不你替我去上课吧”
江伊菲本也就是开个玩笑
姜诗雨本来正对着镜子整理舞鞋呢,听到这话闻言歪头笑道:
“也不是不行,那你去压腿吧”
“嘶,那还是算了吧”江伊菲闻言打了个哆嗦。
想到自己有一次去找姜诗雨看到她张漂亮的脸蛋因为压腿痛的都扭曲了,想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
亲眼目睹姜诗雨被老师强行\"撕腿\"时,那堪比杀猪般的惨叫,此刻还在她耳边回荡。
\"可别!\"
江伊菲拎起帆布包就往门口冲,发梢还沾着晨起未干的水珠,
\"我宁可八百米冲刺跑去教室然后昏昏欲睡或者被老师点名批评,也不想体验那酷刑!\"
温知秋已经把课本整齐码进书包,忽然瞥见梁艳梅匆忙间把笔记本塞反了,伸手帮她调整好边角。
晨光穿过宿舍的玻璃,在她苍白的脸颊上镀了层微弱的光晕,昨夜未眠的疲惫在眼底凝成淡淡的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