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柱自幽冥深处轰然刺向苍穹,宛如一柄淬满邪毒的上古魔矛。神农架的天空瞬间如巨兽被撕裂的鳞甲,血红色闪电在翻涌的云层中疯狂游走,每一道电光都似恶鬼獠牙,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冷光芒。陈默被无形吸力拖拽着,膝盖在嶙峋山石上擦出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青铜镜碎片灼烧着掌心,滚烫的金属气息混着皮肉焦糊味钻入鼻腔,仿佛有业火在经脉中肆虐奔涌。黑袍祭司溃烂的脸颊如腐烂的果实般扭曲,森白牙齿在血光中若隐若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感受到了吗?这是祖巫嗔念的怒火!”
地面剧烈震颤,宛如沸腾的岩浆池。无数刻满扭曲符文的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表面的九黎符文泛着妖异幽蓝,每一道纹路都渗出黑色毒液。毒液触及皮肤的瞬间,白烟升腾,灼烧出冒着气泡的可怖伤口。老刀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虬卧龙,他拼尽全力摇晃引魂铃,清脆铃声却被尸傀此起彼伏的嘶吼彻底淹没。在诡异红光笼罩下,腐尸疯狂增生,溃烂伤口中涌出密密麻麻的尸虫,如黑色潮水般汹涌扑来,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腥腐气息令人几欲作呕。
“快用符纸护住心脉!嗔念会放大所有负面情绪!” 陆雪的警告声带着明显的颤抖,发梢凝结的冰霜在寒风中簌簌颤动。她指尖如蝶翼翻飞结印,周身金光却在黑雾侵蚀下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残烛。陈默瞥见林正渊局长的古剑剧烈震颤,剑身符文竟逆向流转,诡异紫光如毒蛇般缠绕剑刃 —— 那是被邪力反噬的危险征兆。
千钧一发之际,张教授突然指着青铜残碑,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快看!碑文在动!” 古朴的巫族符文如苏醒的灵蛇般扭曲重组,显露出尘封秘语:“嗔念无妄,镜魄归墟,以血为引,方镇幽冥。” 陈默的阴眼如遭万针攒刺,恍惚间,月光下父亲划破手掌、鲜血滴落残碑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是血脉共鸣!” 陈默咬牙割破手腕,鲜血滴落在碎片的刹那,金色光芒如破晓利剑,刺破浓稠黑雾。肆虐的青铜锁链在强光中发出凄厉哀嚎,如被烈火灼烧的活物般扭曲着缩回地底。然而,黑袍祭司趁机转动罗盘,血色漩涡在众人头顶急速成型,强大吸力如同黑洞,将山石树木卷入其中,在空中高速旋转,发出尖锐的破空呼啸。
周明的金属义眼迸发出刺目蓝光,数据流疯狂闪烁。他将最后一枚电磁炸弹嵌入罗盘缝隙,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干扰器超负荷运转,最多撑三分钟!” 爆炸气浪如飓风席卷,掀飞祭司黑袍,众人惊见其背后巨大的巫族叛纹 —— 那是千年前背叛者的烙印,此刻在血光中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九黎从来不是组织,而是巫族堕落的影子!” 祭司的声音如毒蛇吐信,阴冷嘲讽,“当嗔念侵蚀人心,所谓正义不过是另一种疯狂!” 他张开双臂,任由血色漩涡吞噬,扭曲的笑容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陈默的碎片突然悬浮而起,与残碑产生强烈共鸣。整片山谷的雾气凝聚成巨大人脸,血泪滴落之处,地面瞬间腐蚀出深坑。林正渊的古剑不堪重负,寸寸碎裂,飞溅的剑刃划伤脸颊,鲜血落地即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回荡着亡魂的哀嚎。
“陈默!快重塑封印!” 陆雪的符纸被血雾腐蚀殆尽,她毫不犹豫地挡在陈默身前,白大褂被尸血浸透,凌乱发丝间眼神却依然坚定如铁。老刀的引魂铃彻底崩裂,银饰碎片如流星划过夜空,他抄起苗刀,大喝着杀入尸潮:“崽子们,湘西赶尸人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苗刀挥舞间,血花飞溅,尸傀纷纷倒地。
血色漩涡中心传来震天怒吼,山脉剧烈倾斜,仿佛世界末日降临。陈默的阴眼彻底失控,无数记忆碎片汹涌涌入:父亲临终托付的郑重、二叔陈岳被蛊惑的全过程,以及五行祭坛的终极真相 —— 青铜镜本是封印祖巫的牢笼,却因九黎篡改阵法,反成唤醒邪物的钥匙。
“原来…… 我们一直都错了。” 陈默看着逐渐透明的碎片,终于领悟父亲那句 “人心比巫术更可怕” 的深意。当最后一丝灵力注入残碑,金色暴雨倾盆而下,被嗔念侵蚀的尸傀在雨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齑粉。然而,神农架深处传来的震颤咆哮,预示着更恐怖的危机,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