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鸾看着赵云，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一脸纠结。
“李师姐，咱俩虽然没咋打交道，但我知道你从不说谎。有啥就直说，我扛得住。”
“好吧，我就想问问，你对武者修炼了解多少？”
赵云想了想，缓缓开口：“我从小身子弱，一直没机会成为武者，其实对武者的事一窍不通。”
原来的身子骨，就是个病秧子。
“想成为武者，得先淬骨，就像建房子打地基。淬骨到顶，骨头里会有雷鸣声，力量爆发到极致，看到神宫，就有虎豹之力了。”
“淬骨极限后，就进入冲脉境，把体内经脉扩展到最大。经脉多宽，决定了你短时间能凝聚多少力量。冲脉到顶，看到藏海，就像江河汇入大海，就有巨象之力了。”
“然后才是凝气境，引导天地灵气入体。到顶时，武者内视，能看见彩阁，美得很。这时的武者，有上古饕餮之力，就能冲击超凡境，也叫三合境。骨脉合，脉气合，气力合，全力出手，威力惊人。我说的这些，你明白了吗？”
赵云点点头：“明白了，只是不明白，这和现在的我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你现在连淬骨境都不是，说明一开始就走偏了。我不明白，你没到冲脉顶峰，感受不到天地灵气，除非有人故意帮你，让你提前气入体。”
赵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师姐说得对，确实是我爷爷当初帮我引导气息入体的。”
平日里冷静的李红鸾，此刻脸色骤变，惊呼：“这怎么可能？你爷爷对你期望那么高，他怎会不明白，先气息入体，你就全毁了！”
“灵气一旦进入体内，会无形中改变你的骨骼和经脉。你想跳过基础的淬骨境，直接达到凝气巅峰，那是自寻死路。到时候，没有强健的骨骼和经脉支撑，你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那我不能反过来，重新从淬骨境开始修炼吗？”
“可以，但也不容易！”
赵云愣住了，“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错过了修炼基础的最佳时机，骨头和血脉都被灵气改变了，想重新锻炼骨骼，那痛苦难以想象，而且效果微乎其微。每个境界都分十个小层次，以你现在的状态，想练到淬骨境第五小层，除非有奇迹发生。”
“唉，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太难遇到了。你这辈子想成为真正的武者，怕是没希望了，更不用说靠武力去修仙了。”
赵云这时才明白，难怪那些长老的态度转变那么快，在他们眼中，自己已成废物，自然不值得再浪费时间和资源。
“师姐，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吗？我虽然先修了气，但也打败了那些半兽族的武者……”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如果他们跟你近身搏斗，你早就没命了。而且，修了气，短时间内确实能让你拥有淬骨境第三小层的实力，但武者这条路，不进则退，你以后会越来越弱，现在，可能是你最强大的时刻了。”
赵云沉默了，李红鸾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忍。这孩子刚失去亲人，满怀憧憬地进入宗门，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对不起，我说话太直接了……”李红鸾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语塞。
赵云笑了笑，笑容依旧纯净而温暖。
“没事，谢谢师姐告诉我这些。”
“我还是不明白，你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难道不清楚这样会害了你吗？”
赵云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爷爷做得没错。”
“嗯？”李红鸾满脸疑惑。
“我小时候身体就弱，在长盛城时更是病得不轻，跟爷爷回赵家峪的半道上，感觉都快撑不住了。那时候，要不是我修了气，恐怕早就没命了。”
李红鸾回想起赵云因为赵八荒吃了不少苦头，听说在长盛城还当了三年乞丐，日日遭人白眼，身心都受到了重创，真是难以想象。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明知道不对劲，但也只能先顾着保命。
不过，那个老爷子到死都认为，十个赵八荒也比不上一个赵云，这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李红鸾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养伤吧，现在有空，想想以后怎么办。你的事，我不能瞒着，得告诉宗主，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
李红鸾边说边迈步离开木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其实，人不一定要当武者，过平凡日子，结婚生子也挺好……”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赵云受过宫刑，提结婚生子哪合适呀。
“哎，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师姐，我会好好考虑以后的路，你先去忙吧。”
李红鸾点了点头，匆匆走了，生怕又说错话。
赵云留在木屋里养伤，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家忘了，晚上也没人来。还好带了干粮，吃过就闭目养神，可哪能睡得着呢？
天亮了，赵云一夜未眠。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李红鸾问道：“赵云，你醒了吗？”
“醒了，师姐。”
门一开，白衣飘飘的李红鸾美得让人心动，赵云只是微笑看着，很平静。
“告诉你个好消息！攻击一线天的半兽族大军被打败了，有高手杀了他们主将，危机解除了。”
“太好了。”
“你这次功劳大，想要什么奖赏？我可以帮你跟宗主说。对了，你的伤咋样？以后打算干什么？”
“师姐，我还能留在宗门吗？”
李红鸾愣了愣：“能是能，但没啥意思。有时候，放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师姐，我昨晚想了很多，就是没想过放弃……”
李红鸾一愣，说道：“我昨天没说明白吗？你留下也成不了真正的武者，连宗门的正式 ** 都算不上，只能干些杂活，还不如拿点赏钱，过安稳日子。”
“师姐，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想试试。”
“你别冲动，听我说……”
李红鸾话没说完，一看赵云的眼神又干净又坚定，比她还要冷静，让人心里踏实。
“那你为啥还坚持呢？”
“原因很多，为了我爷爷，我也得留下。”
李红鸾想起了那位固执的老人，他豁出性命把赵云送进宗门，还对他寄予厚望。背着这样的期待，放弃确实不容易。
“你想清楚没，以后的路可难走了，真的很难。”
“不怕！失败我能接受，但不能接受没努力就失败。”
赵云一直很淡定，但李红鸾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种力量。
“生在乱世，如果不拼一把，等厄运再来，我可能会像失去爷爷时那样，什么也保护不了。我希望有一天，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守护好我在意的人，比如你师姐。你帮过我，等你遇到危险，我也得有本事帮你。”
李红鸾一脸惊讶：“你，你还想帮我啊？”
后面的话她硬是给憋回去了，李红鸾觉得自己咋变得不那么直率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这样吧。不过，宗门里没有长老愿意收你为徒，你只能先做记名 ** ，大部分时间得开荒种地，然后一步步淬骨修炼。说白了，宗门不养闲人，这些你能接受不？”
“能。”赵云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跟我来。”
李红鸾带着赵云到了山脚下，那边荒地山林很多，不少人正在干活。
“那边是宗门的记名 ** ，还有一些依附宗门的村民，我会给你安排好住处，再找人教你种地，还有宗门的一些规矩。”
“好的，师姐费心了。”
“不用客气。”
李红鸾一来，不少男 ** 都盯着她看，有的甚至忘了手里的活。
“看啥看，找死啊？那是白衣仙子李红鸾，内门 ** ，发起火来，整死你个小子。”
“快点动手，再乱瞅，挖你眼珠子出来踢球。”
李红鸾不理会旁人，一招手，一个泥乎乎的十六七岁少年飞奔而来，笑得眼眯成缝，“李师姐，找我啊？”
“孙大头，这是赵云，新来的记名 ** ，他受伤了，好了后你多照应点。”
“好嘞，李师姐，包在我身上。”
“成，你去忙吧。”
李红鸾领着赵云到住处，那是个简陋的草棚，勉强遮风挡雨。
“你就先住这儿，缺啥跟我说。”
“很好了，谢谢师姐。”
“别这么客气。”李红鸾想了想，掏出一小瓷瓶，“这是两颗驱阴还阳丹，你体内寒毒得慢慢调，半个月吃一颗，半年差不多能好。以后我再给你送。”
“听说这药挺珍贵，师姐给了我，那你……”
李红鸾硬把药塞给赵云：“拿着！别忘了，我是内门的，弄点药不难，这药对我没啥用。再说，以后我遇麻烦还得靠你呢，安心收着。”
说完，李红鸾一笑，那笑容美极了。
“谢谢师姐。”
“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我就想问问练武的事。”
“那不急，先养好身子。想练骨，先站桩，等农闲时，外门长老会教。”
“明白了。”
看赵云没事，李红鸾很快走了。
接下来几天，赵云养伤。孙大头不知是性格好，还是因李红鸾打过招呼，对赵云挺关照，人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