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还残留着幻珠爆裂时的灼热感。他低头看着半透明的手掌，服务器幽蓝的荧光从指缝间漏下，在地面投出扭曲的数据流纹路。
\"所以我们现在是卡在系统保护机制的bug里了？\"苏红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幻术师特有的空灵回响。
林渊转身时差点撞上悬浮在空中的青玉简牍。这些来自冷月仙子的古籍组成蜂巢状结构，每个六边形格子里都跳动着不同时间流速的月光。
\"比bug更糟。\"他敲了敲最近的一块玉简，波纹从敲击点扩散开来，映出四十三章那个陶土人偶的残影，\"是沙盒环境。\"
苏红绫的绛红色裙裾扫过满地僵尸残骸。她弯腰拾起玄骨老人留下的青铜罗盘，指针正在疯狂旋转。\"时间流速异常。\"她突然轻笑，\"有意思，在我的幻术体系里这叫'刹那芳华'。\"
林渊突然按住她手腕。两人接触的皮肤泛起数据涟漪，他眼前闪过无数个苏红绫——初见时捏着他下巴的，血池边衣衫尽湿的，还有刚才启动自毁程序时眼角带泪的。
\"你看到了？\"苏红绫的睫毛在蓝光中像振翅的蝶。
\"记忆碎片。\"林渊松开手，那些画面立刻碎成光点，\"系统在尝试重组被加密的数据包。\"
冷月仙子的叹息从蜂巢顶端落下。青玉星图突然全部转向，露出背面刻着的《大梦心经》残篇。林渊眯起眼，那些笔画正在融化成水银状的代码。
\"三刻钟。\"冷月仙子的虚影悬浮在月光里，\"在现世不过弹指，但够你们找出灵气枯竭的线索。\"
苏红绫突然拽着林渊跳进最大的玉简格子。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发梢开始结霜——不是冰晶，而是凝固的数据流。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她指尖划过虚空，划出的弧线竟悬停成发光的参数方程，\"媚功第九重，'偷天换日'。\"
林渊看着公式里的π值被改成3.14，周围景物立刻像素化。远处传来僵尸群的嘶吼，但声波被扭曲成断续的电子音。
\"你改写了基础物理法则？\"
\"幻术本就是欺骗天道的谎言。\"苏红绫的耳坠晃出残影，那是时间流速不均造成的视觉滞留，\"现在，告诉我程序员眼里的世界。\"
林渊蹲下来触摸地面。沙粒在他指间变成跳动的0和1，地脉深处传来服务器风扇的嗡鸣。他突然笑了：\"九重天阁在运行杀毒程序，他们要格式化所有'异常数据'——包括魔宗修士。\"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冷月仙子的虚影剧烈闪烁，蜂巢结构开始崩塌。苏红绫的本命幻珠不知何时重新凝聚，正贪婪吸收着四散的数据流。
\"校验码...\"林渊盯着珠子里闪过的日期，\"是我们初见那天的哈希值。\"
苏红绫的指尖点上他眉心。比皮肤更凉的触感渗入颅骨，林渊看见自己前世猝死时的电脑屏幕——正在编译的代码和此刻服务器上的杀毒程序，用的是同一种编程语言。
\"原来如此。\"他抓住苏红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接触处爆出刺目红光，\"灵气枯竭是因为天元界本身就是个...\"
蜂巢彻底坍塌的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林渊在坠落中紧紧抱住苏红绫，她的长发在数据风暴里化作千万条红色丝线，每一根都缠着记忆的碎片。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冷月仙子消散前唇边那抹似悲似喜的笑。
月光突然恢复正常。
林渊猛地坐起，发现躺在幻魔宗祭坛上。苏红绫的耳坠正滴着血，落在地面形成完整的《大梦心经》总纲。远处传来血煞老祖的怒吼，声浪震碎了所有刻着日期的玉简。
\"老祖发现我们了？\"他抹去耳边的血渍，指腹蹭到冰凉的金属质感——是那枚本该留在沙盒里的幻珠。
苏红绫按住他手腕：\"不，他在恐惧。\"
祭坛四周开始渗出黑血，组成林渊熟悉的报错对话框。最后一行写着：【警告：检测到未授权root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