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无风自动的嗡鸣还在耳畔震颤，林渊的指尖已经沾着朱砂在青石地板上画出第七重嵌套阵法。苏红绫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幻魔宗特制的迷情香，却盖不住地下服务器机房传来的臭氧味。
\"你确定这能骗过系统判定？\"苏红绫的指甲掐进他肩膀，昨夜被僵尸傀儡抓伤的伤口又渗出血珠，\"双修大典的仪式代码可是刻在灵脉核心里的。\"
林渊突然抓住她手腕，将渗出的血珠抹在陶土傀儡眉心。那具用服务器冷却黏土捏成的偶人顿时泛起红光，胸腔里传来硬盘启动的咔嗒声。
\"不是骗。\"他敲了敲傀儡天灵盖，404错误代码在表皮流动，\"是给系统开个沙盒环境——就像当年测试新版本时总要搞个镜像服务器。\"
地脉突然震动。藏书阁顶层的星象仪自动展开，投射出密密麻麻的二进制星轨。林渊瞳孔里倒映着流转的代码，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血池底看到的、那些被玄骨老人称为\"上古铭文\"的电路板纹路。
苏红绫突然撕开领口，本命幻珠嵌在锁骨下方，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明灭。\"要绑定就快点。\"她拽过陶土傀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等血煞老祖的夺舍程序启动就——\"
话音戛然而止。幻珠脱离她身体时带出一串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婚礼进行曲》的五线谱。林渊下意识接住，发现每滴血珠里都浮动着苏红绫的记忆碎片：七岁那年被幻魔宗带走时攥着的糖人、第一次杀人后颤抖的指尖、昨夜替他挡下僵尸傀儡攻击时背后绽开的血花。
\"硬件绑定要双方自愿。\"他声音发涩，突然不敢看苏红绫的眼睛，\"你知道这相当于...\"
\"相当于把本命法宝炼成你的外接硬盘？\"苏红绫嗤笑着把幻珠拍进傀儡胸口，\"比起被系统强制发情，我宁愿选个死程序当道侣。\"
陶土傀儡的胸腔突然透明化。幻珠在电路板构成的心脏里旋转，将周围血管重构成光纤电缆。林渊咬破手指，在傀儡后背写下最后一段防火墙代码。
\"一拜天地——\"
机械化的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两人猛地抬头，看见藏书阁的穹顶变成了教堂彩绘玻璃，上面用像素点拼出九重天阁的徽章。苏红绫的红绸嫁衣在数据流中化作纯白婚纱，林渊的道袍则扭曲成黑色西装。
\"二拜高堂——\"
血煞老祖的虚影在祭坛左侧闪现，右边却是林渊前世工位上的程序员鼓励师手办。陶土傀儡突然自己动起来，拽着两人完成跪拜，膝盖砸地时震碎了地板上刻的阵法。
\"夫妻对拜——\"
林渊在弯腰瞬间看到苏红绫睫毛上的水光。她的嘴唇在距离他三寸处停住，突然用幻术传音：\"教堂投影是冷月仙子的手笔？\"
\"是系统自带的婚礼模组。\"林渊的领带自动绞紧他的喉咙，\"我在代码里埋了...咳咳...埋了后门...\"
傀儡突然爆出刺眼蓝光。它胸腔里的幻珠投射出全息屏幕，显示着正在编译的双修功法代码。林渊趁机挣脱领带，从西装内袋掏出块刻满符文的硬盘。
\"现在！\"他砸碎硬盘，飞溅的晶片在空中组成密钥矩阵，\"用幻术覆盖最后那段判定语句！\"
苏红绫的嫁衣突然燃烧。她化作万千光点融入代码流，在系统核心处炸开漫天桃花。飘落的花瓣每片都刻着反咒文，将婚礼流程里的\"神魂绑定\"替换成\"临时数据互通\"。
整座教堂开始崩塌。彩绘玻璃碎成数据包雨，血煞老祖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对林渊眨了下眼。陶土傀儡接住坠落的苏红绫时，她心口的幻珠已经变成U盘接口，正插在傀儡的电路板心脏上。
\"临时通道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林渊擦着鼻血检查系统日志，\"但足够我们...\"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傀儡腹腔传来微信视频通话的提示音，来电显示是【冷月仙子】。苏红绫刚恢复实体的手指猛地攥紧婚纱。
\"你连她都有好友？\"
\"是系统自动同步的通讯录！\"林渊手忙脚乱按掉通话，却看到屏幕上弹出新消息：【小心傀儡的左脚跟】
两人同时僵住。陶土傀儡正用玄骨老人标志性的蹒跚步伐走向他们，被婚纱绊住的左脚跟处，隐约露出半截僵尸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