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掉队的敌军士兵慌不择路地从他们身旁跳过,背上早已被打得千疮百孔,就在离他们战壕几步远的地方一头栽倒下去。放眼望去,整个田野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倒下的敌军士兵。而他们竟然还有四人活着!这简直难以置信,超乎想象!
他们面面相觑,在这弥漫着血腥的混乱和满是死亡气息的战场之中,每个人的脸上却依然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但他们实在是筋疲力尽了,极度的疲惫也随之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渐渐地,其他成员都陆续撤回了收复的阵地。而此刻,威尔斯连长独自一人回到了那个散兵坑 —— 这个名副其实的死亡陷阱,在这里,他失去了所有的士兵。他孤零零地待着,身旁唯有那挺机枪相伴,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倒下的党卫军士兵和敌军的尸体!威尔斯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如此的悲惨。
就在这时,威尔斯听到附近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呻吟声。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看,发现是贝克士官。他的臀部被子弹击中,痛苦地趴在地上。威尔斯赶忙过去,让他翻过身来,仰面朝上,然后咬着牙,扛着这沉重的负担,慢慢地朝着后方防线艰难爬去。此刻,最好别去想被俄国人发现的巨大风险!幸运的是,团长看到了威尔斯的艰难处境,急忙爬过来帮忙。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安全撤离。随后,又有其他士兵找来担架,将贝克士官抬到了后方。
威尔斯跟着来到后方,发现了一个大谷仓。谷仓的地上,横躺竖卧着死者、奄奄一息的伤者以及重伤员,其中还有一些是他连里的士兵。那充斥着呻吟、尖叫和垂死挣扎的场景,让威尔斯一刻也不想多待,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 —— 又回到了那个孤独的散兵坑。
刚回到散兵坑,威尔斯就注意到两点钟方向的植被中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动静。他赶忙拿起望远镜查看,竟然是俄国人!他立刻爬回去向指挥官报告。就在他滑进机枪坑的瞬间,第一发 150毫米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紧接着炮弹直直穿过地面,在红军队伍中炸开。
暮色渐渐笼罩了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很快,天色便完全黑了下来。威尔斯静静地坐在武器后面,神经紧绷着,时不时地,只要听到苏联夜间巡逻队那隐约传来的声响,就不禁吓一跳。那些巡逻队整夜都在附近来来往往,小心翼翼地探听着,打探着,他们喘息时发出的低语声仿佛近在咫尺,让威尔斯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终于,黎明时分,救援队伍来了。德国国防军一个师的一个连队接手了威尔斯的防线。威尔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车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回想起就在几天前,自己带领的还是一支装备齐全的党卫军装甲掷弹兵连,可如今,却只剩下形单影只的自己,实在是令人唏嘘。
接下来的日子,难得有了一段可以暂时放下战斗的美好时光。威尔斯接管了两辆失去指挥官的Sd.Kfz.252迫击炮车,开始仔细检查车上的装备,包括半履带车本身和各种武器。闲暇之余,他还能静下心来写写日记。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悄然降临到了波美拉尼亚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每天,阳光都毫无保留地从天空中强烈地照耀下来。
肥沃的土壤中,茂盛的绿草已然萌芽,它们生机勃勃地从土里探出脑袋。四处都盛开着色彩斑斓的银莲花和其他各种春花,争奇斗艳。威尔斯有时会躺在新鲜的草地上,惬意地闭上眼睛,尽情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温暖的天气早已将池塘和小湖上的冰融化,到了二月底,每天都可以在驻地附近的一个小湖里洗澡,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美好永远都不会持续太久。来自东方的战争浪潮愈演愈烈,势不可挡地朝着这边逼近。这股浪潮背后,是数以万计的美国卡车在推波助澜,并由数百万吨的美国物资源源不断地进行补给。
而且唯一打破平静的,是美国和俄罗斯的战斗机不时从天而降。它们用机枪朝着道路上的行人疯狂扫射,将他们打得血肉模糊。这些袭击毫无差别,不仅针对士兵,田间劳作的农民、他们的妻子和女儿,甚至是上学路上的孩子们,都未能幸免。
很快,东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这雷声迅速逼近。但此时已没必要冲锋陷阵,因为它已然气势汹汹地袭来!当地居民们意识到危险降临,纷纷开始把他们最珍贵的财物装上手推车和马车,慌慌张张地试图逃离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傍晚时分,运送伤员的运输车一辆接一辆地从威尔斯他们身边驶过。但那天晚上,威尔斯选择留在了营地。他实在不想看到那些伤残的士兵,他们血迹斑斑的绷带、被战火撕成碎片的制服,以及满脸痛苦的表情。何必再去想几个小时后,或许就会降临到每个人身上的悲惨命运呢?
清晨,各排士兵准时向威尔斯报告 “准备出发”。简短地汇报完情况后,队伍便踏上了征程。在主路上,他们遇到了第一批逃亡的平民。这些平民用手推车和马车艰难地运送着生活用品,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在路上奔波了一整夜。
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黄灰色的尘土,悲伤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和赤红,那是历经磨难的痕迹。但即便如此,当威尔斯他们驾驶着半履带车经过时,这些平民仍然强打起精神,向他们挥手致意。由于难民的人数不断增加,队伍的行军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走了几公里后,他们遇到了一支来自德国国防军的医疗车队。此刻,医疗车队正在照顾大约一百名可怜的老人、妇女和小孩。就在不久前,几架美国战斗机在这里制造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在一辆救护车旁的沟里,一位年轻女子呆呆地坐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鲜血顺着她的左脸缓缓流下,从额头垂到眼睛上的一块地方流淌着。她神情恍惚,不停地摇晃着怀里那毫无生气的包裹,嘴里机械地呻吟着,哭喊着:“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队伍无奈地停了下来。他们不得不把三匹死马和翻倒的马车从路上移开,才能继续前进。看到这些残酷的蹂躏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造成的悲惨后果,威尔斯心中也燃起了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