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们站在路边自家花园的篱笆旁,表情严肃地看着这群逃亡者,他们的妻子泪流满面地递给了咖啡,威尔斯带头狼吞虎咽地喝着,她们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喝完行军继续,没有休息,也没有平静。
低空飞行的飞机呼啸着向村子里发射炮弹,威尔斯站在蕨丛里等待着,除了握紧拳头毫无办法。
沿着道路紧贴树木前行。一些匆忙集合、装备齐全的人民突击队和消防员正向威尔斯他们走来,他们从头盔下露出严肃的表情。他们正要冲进火里,威尔斯他们却想逃出去。
一场比赛开始了,一场与时间的赛跑,穿越林间小路和开阔的田野,恐惧紧随其后。不知何处,士兵们正在布置防御阵地,高射炮火向前推进,坦克隆隆驶过,而诺德兰师却在后退。
路过前面的一个村庄。村民们心神不宁,问威尔斯是否应该撤离。一些宪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捕村里的男人们,他们必须在村里的广场上穿上武装党卫军的迷彩服,然后迅速宣誓就职,并被派往前线。
天快黑的时候,道路的右手边有几栋别墅。威尔斯带队穿过一扇敞开的大门,拾级而上。门紧闭,门铃也坏了。士兵们放下武器,脱下靴子。花园里传来一声喊叫:“谁!”几个身影悄悄靠近。是希特勒青年团。他们打开门,威尔斯走了进去。
别墅空无一人,一支希特勒青年团的坦克歼击队接管了它们。威尔斯在厨房里四处张望,青年团的孩子们给威尔斯他们送来面包和几杯麦芽酒,然后又出去了。威尔斯默默地吃饭。从来没有一顿饭如此受欢迎。
然后威尔斯上楼,在其中一个房间里躺下。青年团的孩子来来去去,不时有人说美国飞机撒了传单,要坚持住,他们会来帮助德国。但我再也不相信了。这些鬼话也只有这些天真的孩子能相信了。
第二天再次整装待发,出发了。威尔斯所在的部队必须渡过泰尔托运河,而运河上仅有一座颇为狭窄的桥。此时,战斗的喧嚣声愈发临近,威尔斯如往常一样,作为最后一批撤离的队伍,朝着运河方向撤退。
在桥边的集结点,威尔斯的部队汇合了他的半履带车车队。
负责掩护撤退的小分队不断在车载电台里传来不妙的消息,显然已经陷入困境,而对于那些聚集在运河岸边街道上,焦急等待车辆的士兵们来说,局势变得愈发紧张。
整个师将近一千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其中有威尔斯这种久经沙场的 “挪威” 团、“丹麦” 团以及师里其他部队的残余力量。
终于,车辆缓缓驶向运河街,眼看就要开始渡河。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绝望的喊叫:“两辆斯大林IS-2坦克突破了!”
刹那间,坦克恐慌如传染病般迅速席卷了所有人。数百名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却依旧坚韧不拔的党卫军士兵,此刻竟陷入了疯狂的恐慌之中。
他们不顾一切地仓皇逃窜,拼了命地想要爬上半履带车以求生路。后面的连队也紧跟而来,顿时将一切挤得混乱不堪。两辆气势汹汹冲上街头的俄军坦克,朝着这人山人海疯狂倾泻炮弹,并用机枪疯狂扫射。
威尔斯只觉前后左右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满脸是血,纷纷惨叫着倒在地上。
威尔斯迅速带着连里剩余的人,冲向他们停在最前方的半履带车。幸运的是,车辆完好且发动顺利。就在他们发动车辆之时,数百名士兵涌向他们,不顾一切地拼命想要爬上车。
密集的机枪火力和纷飞的弹片击中了许多人,半履带车的装甲侧面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当半履带车朝着桥下驶去时,威尔斯赫然看到桥下炸药的引信已然点燃,原来是慌乱之中有人过早地将其点燃。
火星从引信中疯狂喷涌而出,溅射到四枚火箭弹上,这些火箭弹本是要在布尔什维克部队越过桥梁之前将桥炸飞,可现在这情况,他们该如何应对?
在他们身后,“斯大林管风琴” 火箭炮齐鸣声震耳欲聋,击中了惊慌失措的人群,造成了极其可怕的后果。半履带车上的士兵们还浑然不知桥下燃烧的引信,他们本就已经惊恐万分。
威尔斯双腿颤抖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车辆随着奔逃的人群,缓缓地、艰难地驶过桥梁,额头上冷汗直冒。终于,他们成功抵达桥的另一边!几乎就在半履带车驶下桥的同一瞬间,桥下的炸药轰然爆炸。
运河对岸这边,一门 88 毫米防空炮的炮组正争分夺秒地部署炮火,准备向两辆俄军坦克发起攻击。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完成准备工作,“斯大林风琴” 火箭炮再次齐射而来,击中了运河北侧,瞬间将炮兵们炸得粉碎。
威尔斯满心担忧,他连里的其他车辆究竟怎么样了?可对面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桥梁的铁架结构挡住了视线,厚厚的尘土更是遮天蔽日。桥被炸时,还有半履带车开上桥来吗?那些士兵是不是跳进了水里?在桥上时,他一眼就看到剩下的士兵开始纷纷跳进水里,奋力向对岸游去。
怀着对战友命运的深深担忧,威尔斯他们向北行驶。在接下来的大约一个小时里,他们在几乎无法通行的街道上曲折地前行。在一户人家的墙上,他们第一次看到匆匆涂上的几个字 :“SS - Verr?ter——Kriegsverl?ngerer!”(“ 党卫军叛徒和战争扩张者!”)。
看来德国共产党一直在暗中行动。事情真的会变成这样吗?从现在开始,他们难道要开始崛起了?或许,平民们在轰炸战争的严峻考验下一直坚挺的士气,如今已然开始崩溃?
尽管如此,当他们有时在街上停下,向某个送水的平民询问去路时,平民们依旧会向他们敬礼并喊出 “大当家万岁!”。但或许只是因为害怕 “骷髅兵”,他们才不得不如此敬礼。难道他们现在不仅要面对外部的敌人,还要被迫与内部的敌人作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