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金山的寒风如刀,卷着碎雪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生疼。廖化紧了紧身上的皮袄,眯眼望向远处连绵的山脉。
\"将军,再往前就是虞阳城了。\"副将拓跋力微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了一层薄霜。
廖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前方。
这支军队,是他从并州上郡带出来的精锐——五千并州步卒,三千羌族勇士,外加八百重甲骑兵。他们已经在风雪中跋涉了整整七日,翻越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险峻山路。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半日。\"廖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今夜子时,攻城。\"
拓跋力微一愣:\"将军,不等斥候探明敌情?\"
廖化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魏军绝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这条绝路杀出来。\"
虞阳城的守将名叫费曜,他是曹洪麾下的一员老将,以谨慎着称。在得知凉州三郡告急的军报后,费曜深知北汉军的威胁,因此日夜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
然而,尽管他对东面的平原保持着高度警惕,但对于西面的夹金山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毕竟,夹金山地势险峻,道路崎岖,一般情况下很难成为敌军的进攻路线。
就在子时三刻,虞阳城西墙的守军们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咔嗒\"声从城墙下传来,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一名魏军士兵被这声音惊醒,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迷糊糊地探头向下望去。就在他的目光刚刚触及城墙下方时,一支弩箭如同闪电一般破空而来,瞬间贯穿了他的喉咙!
那名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喉咙处喷涌而出,溅落在城墙上。
\"敌袭——!\"旁边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惊恐地大喊起来,整个西墙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夜空,但为时已晚。数十条钩索已经牢牢扣住城墙,黑影如鬼魅般攀援而上。
廖化身先士卒,第一个跃上城头,手中长刀横扫,两名魏军士兵应声倒地。
\"杀!一个不留!\"
并州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羌族勇士挥舞着弯刀,发出野性的战吼;陷阵营的重甲步兵则结成铁壁,一步步碾碎魏军的抵抗。
费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的心跳如雷,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披上战甲,抓起兵器,便急匆匆地朝着府衙门口奔去。
然而,就在他刚冲出府衙的一刹那,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费曜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来人竟然是一名汉军!
“你是……汉军?!”费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廖化并没有回应费曜的惊呼,他手中的长刀猛地一挥,如同一道闪电般直刺费曜的咽喉!
“铛!”费曜本能地举起兵器去抵挡,只听得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兵器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器。
费曜心中骇然,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名北汉敌将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仅仅这一击,就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两人瞬间交手十余回合,费曜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廖化的刀法毫无花巧可言,每一刀都是实实在在的猛力劈砍,每一击都如泰山压卵一般,逼得费曜连连后退。
“噗!”终于,在廖化的又一次猛攻下,费曜的防御出现了破绽。廖化抓住破绽,一刀劈开费曜的胸甲,鲜血喷涌而出。
费曜踉跄后退,靠在墙上,惨笑道:\"好……好一个力劈华山……\"
话音未落,廖化已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虞阳城陷落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整个北地郡。
魏军各部突然之间变得一片混乱,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截断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原本整齐有序的军队瞬间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
站在虞阳城头的廖化,静静地凝视着东方逐渐亮起的天色,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的行动。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胜负关键在于能否迅速而果断地采取行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廖化果断地下达命令:“拓跋首领,你率领两千人坚守虞阳,修筑坚固的工事,严密防备魏军的反扑。务必确保虞阳不失,这是我们的重要据点。”
拓跋首领领命后,迅速带领两千名士兵开始在虞阳城中布置防线,修筑防御工事,准备迎接魏军的攻击。
廖化紧接着对其余的将士们喊道:“其余人,随我继续东进!我们要彻底切断北地郡与司州的联系,让魏军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随着廖化的一声令下,大军如滚滚洪流一般向东进发,气势磅礴,锐不可当。
三天之后,廖化率领的军队在泾河岸边与北地郡魏军的主力不期而遇。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爆发……
魏将戴陵眼见敌军来势汹汹,心中焦急万分,但他深知此时若不奋力一搏,恐难有生路。于是他当机立断,率领麾下五千步骑,仓促迎战,企图杀出一条血路,打通退路。
两军在河滩上短兵相接,瞬间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喊杀声、兵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廖化身先士卒,亲自披甲上阵,他手中的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杀意。魏军士兵在他的猛攻下,纷纷溃退,根本无法抵挡。
\"不要放走一个!\"廖化怒吼道,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慑人心。他的命令如同一道军令,并州军的士气愈发高昂,如同一股洪流般不可阻挡。
重甲骑兵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缓缓向前推进。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而羌族的轻骑则如鬼魅般迅速地从侧翼包抄过来,将魏军的退路完全封锁。
魏军陷入了绝境,被并州军和羌族轻骑前后夹击,无处可逃。许多魏军士兵在恐惧和绝望中纷纷跳入泾河,企图游水逃生。然而,河水很快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浮尸堵塞了河道,使得后面的人根本无法逃脱。
戴陵眼见败局已定,心中悲愤交加。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于是毅然拔剑自刎,以死明志。随着他的倒下,魏军的抵抗也彻底瓦解。
这场激战过后,河滩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北地郡,这个曾经连接司州的重要通道,如今已被并州军和羌族轻骑牢牢控制,与司州彻底隔绝。